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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活,不是属于人类的生活, 而是出于动物本能般的生存。” 有诅咒力量的兔子灯、马桶里伸出的一颗头、沼泽地里的离奇车祸、伤口会凝结金子的狐狸、被捆绑在时间中的死者与生者…… 韩国作家、翻译家郑宝拉融荒诞故事、民间传说、暗黑童话、科学奇想、历史记忆等多种叙事类型于一体,以十篇想象奇谲的故事书写人类爱欲、女性身份、资本社会等话题,拥有令人毛骨悚然且引人深思的巨大能量。
郑宝拉 韩国当代作家、翻译家。本科毕业于延世大学人文系,耶鲁大学俄罗斯及东欧研究硕士、印第安纳大学斯拉夫文学博士。现于延世大学讲授俄罗斯语言文学和科幻小说课程。 已著有三部长篇小说、三部短篇小说集,作品曾获韩国第一届科幻小说奖短篇类本赏(正式奖)、第三届数码作家奖等。小说集《诅咒兔》入围2022年国际布克奖短名单。 郑宝拉也是著名的俄语、波兰语文学译者,译著有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的《大师与玛格丽特》、安德烈·普拉东诺夫的《基坑》、布鲁诺·舒尔茨的《鳄鱼街》《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维托尔德·贡布罗维奇的《婚姻》等。
田禾子 韩国文学译者,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韩语口笔译硕士。译著有《从诗善开始》《大众文化的女性主义实战指南》《李秀晶、李多惠的犯罪电影侧写》(待出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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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诅咒兔》中的故事融合了恐怖、幻想和超现实的元素,但每个故事都扎根于日常生活中真实的恐惧和压力……一本打破类型的短篇小说集,模糊了魔幻现实主义、恐怖故事和科幻小说之间的界限,并探讨了现代社会中父权制和资本主义非常真实的恐怖与残酷。 ——2022年国际布克奖评委会 我读完《诅咒兔》后很感动,也很兴奋,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一系列故事好像就发生在我们所处世界的“平行宇宙”中。虽然采用了恐怖和幻想元素,但最终还是渗透了现实生活中人们的情感,探索了丧失和创伤等人类本质性的精神冲突。 ——弗兰克 温(2022年国际布克奖评委会主席) 奇妙的故事聚集在这本书中,就像家人聚集在一个家里。这些故事不仅会报复,还爱你,安慰你。你会彻底喜欢上这部迷人的短篇集! ——申京淑(《请照顾好我妈妈》作者) 跟卡门?玛丽亚?马查多和松田青子的作品一样,郑宝拉的《诅咒兔》如此精彩、奇异而有力,几乎不可能让人放下。简而言之,实际上这本集子很可能就是一个被诅咒的对象。 ——凯莉 林克 恐怖、奇幻、怪异得有趣……带有女性意识的荒诞主义恐怖故事。 ——美国笔会 比起常见的恐怖元素,登场人物淡然的态度更令人毛骨悚然。《诅咒兔》透露着一种斯拉夫文学的气质,掺杂幻想和现实来创造故事,给讽刺性的文字注入了趣味性的活力。 ——《东亚日报》 在超现实的幻想和科幻的设定中,内置了强烈的资本主义批判和女性主义信息。 ——《韩民族日报》 郑宝拉的作品可以被定义为借鉴了科幻小说、恐怖和幻想元素的荒诞主义、非现实主义故事集合体,扣人心弦。奇怪的是,它们使读者急于知道更多即将上演的情节,同时又害怕看到结局。 ——《韩国时报》 这十篇故事超乎想象:令人赞叹、狂野、癫狂,是我读过的xx原创性的小说……一篇比一篇更令人震惊。 ——《出版商周刊》 使这本书真正出众的是其中许多故事唤起的绝对的恐惧感。郑宝拉的作品与布赖恩 埃文森、凯莉 林克的作品相似,这些小说可能会让你做噩梦。 ——《文字无国界》 令人不安、脊背发凉、揪心,绝对的天才。我想让她写一个故事,让读者深入了解她不断旋转变幻的奇妙内心。在继续读下一个故事之前,我必须休息一下,喘口气。引人入胜、怪诞,绝对不容错过。 ——弗朗西丝 车 我们害怕是真实的东西,与真实存在的东西相遇、分离又重逢,而郑宝拉的《诅咒兔》挖掘了这些交锋之地。由此产生的故事不可磨灭。令人难忘、有趣、恐怖——可当我们看到最后,我们只想要更多。 ——亚历山大 池 《诅咒兔》以平静、悦耳的文字讲述了令人恐惧的道德寓言,让人不安。凭借坚定的凝视和狡黠的幽默,郑宝拉构建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其中的真相与我们自己的真相呼应着。 ——希如提 斯万米 一本精雕细琢、怪异、令人不安的故事集,读完后久久萦绕在我心头。每个故事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珍宝,充满触动人心的恐惧、讽刺的幽默,以及对人性微妙而深刻的洞察。这些故事传达了过去的个人和集体的创伤与越界,并在当下爆发,扭曲和侵蚀我们对现实的感知。郑宝拉是一位极具创造力和胆识的作家。每当我需要提醒自己文字可以多么鲜活、不可或缺的时候,我就会重温这些故事。 ——凯特 福尔克 在众多同类型作品中,龙、蛇、马这些动物早就被抢先认领,只剩下羊和兔子。兔子软绵绵的,身上没有一样可以成为武器的东西,是最弱的。所以我想既然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动物,就让它变得可怕吧! ——郑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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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兔 头 冰冷的手指 月经 再见,我的爱人 捕兽夹 伤疤 我的快乐之家 风与沙的统领 重逢 作者的话
CONTENT PREVIEW OF THE BOOK
头 一天,她上完厕所,按下马桶的冲水键,准备走出卫生间。 “妈妈。” 她回过头看。马桶中伸出一颗头,正在叫她: “妈妈。” 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那颗“头”,然后按下冲水键,“哗啦”一声,“头”消失了。 她走出卫生间。 几天后,她又一次在卫生间看到了“头”。 “妈妈!” 她正想再按下冲水键,“头”急忙大喊: “不要,等一下,等等……” 她停下要按冲水键的手,暂时仔细端详起马桶中的“头”。 准确来说,那不是“头”,而应该算是“某种看起来像头的东西”。有普通人的头三分之二那么大,像个随便捏了捏的黏土块,颜色半是蜡黄半是土灰,上面稀疏地披散着几绺被水打湿的头发。没有耳朵,头发下面也没有眉毛,只有两条像被横着撕出的缝充作一双眼睛,看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那下面略突起的块状物也许是鼻子,嘴也没有唇瓣,只是横着裂开的一道缝。那张嘴一开一合地在和她说话,尖锐的声音夹杂着快要淹死的人咕噜咕噜呛水的声音,很难听清楚。“你是什么?”她问。“我是‘头’。”“头”回答道。“好吧,这我已经知道了。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马桶里?还有,为什么要叫我‘妈妈’?” 她再次问。 “头”笨拙地开合着它那没有唇瓣的嘴。 “您常扔进马桶的掉发,还有您的排泄物、擦拭用过的卫生纸等,总之就是您扔进马桶中的东西形成了我,所以我叫您‘妈妈’。” 她很生气。 “我没有允许你这样的东西占据我的马桶。虽然你叫我‘妈妈’,但我从来没有创造过你这样的东西,在我叫人清理掉你之前,赶紧消失吧。”“我不要求什么,只求您像之前一样将污物扔进马桶中,我会用它们拼凑出剩下的身体。然后我会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自力更生。请您不用在意我,就像之前一样使用马桶就好了。”“头”回答道。“这是我的马桶,我当然会像之前一样继续使用。但只要想到像你这样的东西藏在我的马桶里,就觉得很恶心。我不关心你能不能长出身体,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她冰冷地回答。 “头”消失在了马桶中。 但那之后,“头”仍然会不时出现。冲水后,它会偷偷从马桶中探出来,远远看着在洗手的她。她察觉后,转过身来,“头”会和她短暂地对视一会儿,用那双似睁未睁的眼睛。它那坑坑洼洼的脸上似乎想做出什么表情,但看不出有什么含义。每当她走近,要按下冲水键,“头”就会飞快消失在马桶中。然后,她会盖上马桶盖,按下冲水键,长时间地注视马桶,最后离开卫生间。 一天,她像平常一样用完马桶,按下冲水键后开始洗手。“头” 也像平常一样出现在她身后。她一边洗手,一边从镜子里看着“头”,“头”也看着她。稀稀拉拉的几绺头发下面,坑坑洼洼的脸本该是蜡黄又土灰的颜色,但那天有些奇怪地发红。 她正处在月经期。 “你的颜色变了,是和我的身体状态有关吗?”她问“头”。 “妈妈,您的身体状态全都会直接反映在我的样貌上。这是因为我的存在完全依附于妈妈您。”“头”回答。 她脱下内裤,揭下卫生巾,然后把沾有经血的一面放在“头”的脸上,把它按进马桶中。最后她按下了冲水键。 “头”和卫生巾随着水流的漩涡流进黑洞中,消失不见。她洗完手,然后吐在了洗手台中。她吐了很久,清理干净洗手台后走出了卫生间。 马桶堵住了。修理工像拿着战利品一样掏出卫生巾,向她说教着不能往马桶中倒入异物。 她总是盖着马桶盖,也养成了上厕所前随时确认马桶中情况的习惯。她开始便秘。 一天,在她要盖上马桶盖的瞬间,“头”快速地伸了出来。她像扔掉盖子一样慌张地盖上马桶,并使劲按了好几次冲水键。她刚想走出卫生间,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马桶盖,结果和“头”四目相对。它在水中看着她,头发丝漂浮在水面。她盖上马桶盖,按下冲水键,但已经没有水可以冲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人。 “既不产卵,也不咬人,就那样让它待着吧。” 家人们对这件事没有太大兴趣。 她开始尽量不在家里上厕所。 一天,她在公司的卫生间里也看到了“头”。她冲完水,正在洗手,结果从镜子中看到“头”正用它那蜡黄的脸看着自己。第二天,她辞职了。 她的便秘越来越严重,还患上了膀胱炎。医生告诉她要及时上厕所。但只要想到有什么东西在便池里等着吃她排泄的东西,她就无法安心地去任何一个卫生间。 她的膀胱炎和便秘一直没有好转。 家人说既然辞职了,正好去结婚吧。在母亲的建议下,她去相亲了。对方是个在知名贸易公司上班的普通职员,他说自己的梦想是和温柔的女人结婚,生个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一个按部就班、没有任何想象力的朴素而健康的男人。在陌生的异性面前,她一直担心自己要上厕所。男人看着这样的她说,容易害羞又单纯、文静的女性是我的理想型,现在很难找到还会在男人面前害羞的女人了。在男方的积极推进下,三个月后两人订婚,又过了三个月,他们结婚了。 婚是结了,她又开始担心起蜜月旅行。幸运的是,在旅行期间没有遇到“头”。一搬进婚房,她就去检查了卫生间和马桶。什么都没有。在新的房子里开始新的生活,她的膀胱炎和便秘好转了很多。就这样过着波澜不惊的平凡日子,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觉得自己算是幸福的。为了适应忙碌的新生活,她渐渐不怎么会想起“头”来了。不久,她生下一个孩子,完全忘记了“头”的存在。 “头”再次出现是在孩子出生后没多久,那时她正在给孩子洗澡。 “妈妈。” 她差点失手把孩子掉在水里。 “头”又长大了一点,有了一般的人头那么大。它的模样和轮廓、坑坑洼洼的脸还是老样子,像随便捏了捏的黏土块一样,颜色蜡黄又发灰,但眼睛长大了一点,可以看出一眨一眨的,似乎还长出了类似唇瓣的东西。脸侧面也多了像随便贴上去的耳朵一样的东西,轮廓模糊的下巴下面多出的块状物看上去要长成脖子的形状。 “妈妈,那个孩子是您的吗?” “你怎么会又出现在我面前?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她震惊地反问。“妈妈,您的排泄物也算是我的一部分,您在哪里,我都会知道的。” “头”回答说。 “头”的话在她听来十分刺耳,她马上呵斥道: “不是叫你再也不要出现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出现,还叫我妈妈?这个孩子是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对,这是我的孩子。这世界上可以叫我妈妈的,只有这个孩子。快滚,给我赶快消失。” 孩子哭了起来。“虽然和这个孩子出生的方式不同,但我也是妈妈的造物。” “头”回答道。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创造过你这样的东西,你不记得了吗?我让你快点消失啊!否则我用尽手段也会找到你,把你消灭!” 她盖上马桶盖,按下冲水键。然后哄着哭闹的孩子,把没洗干净的肥皂泡沫擦掉。 “头”出现一次后,又开始不停地出现。冲水后洗手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从背后投来的目光。她用余光可以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蜡黄的、土灰色的东西,而当她转身回头看时,那个东西又飞快地消失了。每到这种时候,马桶中都会漂浮着几根来路不明的头发。 她的便秘和膀胱炎复发了。她最担心的还是孩子,“头”会不会嫉妒孩子?如果它要伤害孩子怎么办?一想到孩子也有可能看到“头”,她就无法忍受。每次孩子说要上厕所时,她都极度不安。 她打定主意,要让“头”消失。 她走进卫生间,上完厕所后按下马桶冲水键,然后一边洗手一边等待“头”出现。那个蜡黄、发灰又模糊的东西出现在马桶里时,她镇静地说: “我有话对你讲。” 洗完手后,她蹲在马桶前,和“头”面对面。 “你……” 她停顿了一下,“头”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突然伸手抓住“头”,很轻松就把它从马桶中拽了出来,装入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中。她心情轻松地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中。 但平静没有持续多久。那天她和孩子一起在卫生间里,孩子已经长大不少,到了可以独立上厕所的年纪。她教会孩子脱下衣服,坐在马桶上上完厕所,擦拭屁股,再穿上衣服,按下马桶冲水键,洗干净手这个流程后,不怎么需要大人的帮助,孩子就能顺利地独立上厕所了。只是孩子还不够高,需要大人把她抱到洗手台的位置才能洗手。这时,马桶中那个蜡黄、发灰又模糊的熟悉物体又出现了。 “妈妈。” 她转过头,静静地看了看“头”。她把孩子手上的泡沫洗干净,用毛巾擦干手,把孩子送出了卫生间。 “妈妈。” “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头”的嘴角微妙地上扬着。 “我拜托了清洁工,让她把我扔进马桶里。” 她再没多说什么,按下冲水键。“哗啦”一声,“头”随着水流漩涡消失在了黑洞中。 孩子在卫生间外面等着妈妈,她很好奇。 “那是‘头’,你再看到它的话,按冲水键就可以了。” 她这样告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