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lumat Produk
Description
MAKLUMAT PRODUK
在易北河中的一座孤島上,少年西吉被關在感化院的單人囚室裡罰寫作文,題目是〈履行職責 的歡樂〉。這個題目讓西吉回憶起父親(德國最北邊一個偏僻小農村的警察)盡忠職守、履行職守的一段往事。 二次大戰期間,他的父親受命監控一位世界知名畫家的言行,並禁止他作畫。儘管這位畫家是他們親近的好朋友、曾經救過他父親的性命,但他父親仍然選擇盡忠職守,甚至還要當時才十歲的西吉也幫忙監視畫家,但西吉同情這位畫家,主動把這些畫藏起來。戰後,對於畫家的禁令都解除了,但他父親仍堅持繼續監視畫家。 警察父親的偏執,使西吉得了恐懼症,而他偷藏畫作的行為,也終於被父親發現,把他當作難以管教的少年犯送進感化院。西吉在感化院中,不斷回憶起往事,作文越寫越多,甚至不願跨出囚室。他希望能一直寫下去,繼續體會履行職責的快樂⋯⋯ 藍茨在書中鋪陳出一段宛如成長小說的心路歷程,審視瘋狂時代中被扭曲的人性、對立的父子關係,並分析批判了長久以來被視為德意志最高品質的「履行職責」思想。《德語課》是藍茨的成名作,名列世界50大小說,也是德國中學生的指定讀物、每本德國文學史認定必讀的經典。 本書特色 ★德國「戰後文學」經典之作,熱銷50年紀念版 ★作家余華、南方朔、駱以軍好評推薦;台大外文系退休教授鄭芳雄專文導讀
齊格飛‧藍茨(Siegfried Lenz) 1926~2014,為德國當代最傑出作家之一,與葛拉斯(Gunter Grass)、波爾(Heinrich Boll)兩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齊名,但受歡迎程度更勝前兩者。 1926年3月17日,藍茨生於東普魯士馬祖里地區的呂克城,1943年被海軍徵召入伍,在納粹德軍崩潰時逃往丹麥。戰後他在漢堡大學攻讀哲學、文學等課程,1950年擔任德國《世界報》編輯,1951年起成為專職作家,並發表第一部小說《空中群鷹》;初期的作品主要受到托馬斯‧曼、杜斯妥也夫斯基、卡謬、福克納、海明威等人的影響。 他的成名小說《德語課》(1968),取材自畫家埃米爾‧漢森在納粹統治時期被禁止作畫的真實事件;本書引發讀者對於被納粹踐踏的公民義務進行反省,成為戰後德國最廣為流傳的小說之一。除了長、中篇小說之外,藍茨還撰寫了大量的短篇小說、舞台劇以及廣播劇。藍茨擅長用文學展現各種社會現象,短篇小說集《我的小村如此多情》(1955)取材自家鄉呂克的童話與鄉野軼聞,引起廣大迴響,被公認為1950年代德國「鄉土小說」最重要的作品。 藍茨曾獲多項著名文學獎的肯定,包括「不來梅文學獎」、「歌德文學獎」和「德國書商協會和平獎」等。在台灣出版的著作有《少年與沉默之海》(1999)與《失物招領處》(2003)等。
許昌菊 1933年出生於湖北省武漢市。1958年畢業於北京大學西語系德國語言文學專業,曾任德國波鴻大學訪問學者、中國駐維也納大使館一等秘書,1996年至2001年應邀在德國聖布拉辛學校任漢語教授。主要譯著:《印地安人、黑人、阿拉伯人》(德國巴爾奇著)、《德語課》(德國齊格飛.藍茨著)、《逃離》(瑞士馬克斯.弗里施著)、《卡拉揚傳》(奧地利恩特勒著)。
DISARANKAN OLEH
《德語課》震撼了我,在一個孩子天真的敘述裡,我的閱讀卻在經歷著驚心動魄。這是一本讀過以後不願意失去它的小說。──余華(作家) 《德語課》將「忠於職守」和「助紂為虐」的辨證關係,做出了罕有其匹的深刻討論。在近代德國文學史上,有其里程碑的意義。──南方朔(文化評論家) 這個「我」在這樣原本「不知如何去寫」的作文練習(記憶、歷史、集體的懺悔)逐漸摸索出一個二十世紀人類曾發生過的奇異(靜默)暴力的全幅畫面。 「對於履行職責的歡樂,我想從頭到尾弄個明白,不想刪削任何一段。」──駱以軍(作家) 《德語課》從一個新的角度展示了我的祖國,讓我和她重歸於好。這本書與其他德國作家在一九六○年代出版的書籍,一起向世界宣告了德國文學的重新崛起。──葛漢(德國文化中心前主任) 《德語課》屬於德國「戰後文學」的經典之作,其文學寫實對納粹德國社會心態的刻畫與批判,一時造成轟動,在德國受到讀者青睞的程度,凌駕葛拉斯的《錫鼓》。──鄭芳雄(臺大外文系退休教授) 以扣人心弦的文字與史詩般的巧計,刻畫了一個由偏見、僵化的固執所組成的狹隘、壓抑的世界,將該時代化為圖像,顯現於讀者面前。──《斯圖加特報》 滿悲傷的傑作,只有一個有幽默感的觀察者。──德國《時代週報》(Die Zeit) 對於齊格飛.藍茨的讀者來說,這是一本他們不會只閱讀一次的小說。──德國《週日世界報》(Welt am Sonntag) 你翻閱第一頁,閱讀第一句話,然後你就陷入了故事。──《慕尼黑水星報》(Münchner Merkur) 這是一本有趣、且傳達德國歷史的書。──《波羅地海報》
KATA PENGANTAR
序 駱以軍 這是一本讀了讓人十分痛苦的小說。人心的冷酷與剝奪、羞辱他人自由魂的意志,竟能以如此鈍沉、靜默、固執耐性的形式進行。當然那後面亦有一個奧茲維茲集中營讓所有文明人百思不解的理性之著魔。一場錯把系統層級而下的分工執行效率當作「一種道德」的現代性噩夢。 一個老藝術家和一個監控、毀滅他創造之有形無形行動的老警員,之間的超越人類承受力的意志對決。荒涼、寬闊的海邊場景,懾人心魄的空曠劇場,凶暴的海鷗、灰色的海面、亂石小徑、讓人瘋狂的風……這一切烘造了一個監視者頑強無感性的心靈形貌。 兩相意志的對決:畫家在空白的紙上畫著「看不見的畫」,而警官便將那些白紙沒收。(「我是不會停止的。我們誰也不會停止。既然你們反對看得見的東西,那我就創作看不見的東西。……那可是我看不見的日落和海濤。」) 整本書,包括那諧謔悲慘的書名──《德語課》,其回憶錄形式的建立即在一種監禁、規訓、懲罰下的記憶重建與拼綴:「履行職責的歡樂」,所有現代性意義的專業系統全介入了:監獄人員、心理學家、教育工作者、偽裝成理性的專家話語對個人隱密內心場所的侵入。於是這個「我」在這樣原本「不知如何去寫」的作文練習(記憶、歷史、集體的懺悔)逐漸摸索出一個二十世紀人類曾發生過的奇異(靜默)暴力的全幅畫面。 「對於履行職責的歡樂,我想從頭到尾弄個明白,不想刪削任何一段。」
KANDUNGAN BUKU
第一章 懲罰 他們罰我寫一篇作文。約斯維希親自把我帶進囚室。他敲了敲窗前的柵欄,按了按草墊。然後,這位我們喜愛的管理員,又仔細檢查了鐵櫃和鏡子後面我經常藏東西的地方。接著,他默默但很生氣地看了看桌子和那滿是刀痕的凳子,還把水池仔細瞧了一遍,甚至用手使勁敲了幾下窗台,看它有無問題。他隨隨便便檢查了一下爐子,接著走到我面前,慢悠悠地將我從肩膀到膝蓋搜查了一遍,確定我的口袋裡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然後,他帶著責備的神情,把練習本放在我的桌上。 這是一本作文簿,灰色的籤條上寫著:西吉.耶普森的作文簿。他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向門外走去。他很失望,感覺自己的好意受到了傷害;因為這位我們喜愛的管理員約斯維希對我們不時受到懲罰比我們更難過,痛苦的時間更長,所受的影響更大。他不是透過語言,而是藉著鎖門的動作,向我表達了他的傷心和失望。他把鑰匙插入鎖孔時顯得有氣無力,捅了又捅,像是不知所措的樣子。第一次轉動鑰匙前他躊躇了一下,接著轉動起來,把鎖彈開,隨後像是抗議自己的猶豫不決,粗暴地轉動了兩下鑰匙。 不是別人,正是卡爾.約斯維希,這個文弱、羞怯的人為了罰我寫作文而把我關了起來。 ※※※ 儘管我已幾乎坐了一整天,但文章怎麼也開不了頭。眼睛望著窗外,易北河在我模糊的印象中流過。我閉上雙眼,它仍不停地流,河上鋪滿了閃著藍光的浮冰。我忍不住目隨那條拖船。它用油漆剝落且加了擋板的船頭,把灰色的冰塊剪裁成各種樣式。我也忍不住注視河流,看它如何把冰塊沖向岸邊,嘩啦嘩啦地向上擠,再向上推,一直推到乾枯的蘆葦叢中,並把它們遺棄在那裡。 我厭惡地看著一群烏鴉,牠們似乎要趕赴施塔德的約會似的,一隻隻從附近的韋德爾、芬肯韋爾德和漢內弗山特飛來這裡,在我們的島上聚集成群;隨後飛上天去,在空中盤旋,直到一陣風吹來,把牠們送往更遠的施塔德去。多節的柳樹裹著一層閃亮的薄冰,還蒙上一層白霜。白色的鐵絲網、工廠、沙灘邊的警告牌、菜園裡凍硬的土塊──春天,我們在管理員的監督下,自己在這裡種菜──所有這一切,甚至連太陽(它隔著乳白色窗玻璃而變得灰濛濛、投下許多長長斜影)也都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有那麼一刻,我幾乎就要動筆了,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地落到用鐵鏈繫著、滿是傷痕的浮橋上。橋邊繫著一艘從漢堡來的汽艇,船身不長但艙房寬敞、黃銅閃亮。這艘船每個星期要運送多達一千二百名心理學家到這裡來,這些人對難以管教的青少年懷著病態的興趣。我看著這些心理學家沿著沙灘上彎曲的小路走上來,並被領進藍色感化院所大樓。在寒暄之後,可能還有人提醒他們要小心謹慎,進行調查時要不動聲色。隨後心理學家們迫不及待地擁出樓外,裝出一副隨興走走的樣子,但對我們這個小島卻事事感興趣,並去接近我的朋友們,例如卡斯特納、西魯斯和脾氣暴躁的小庫爾特。這些人之所以對我們如此感興趣,也許是因為感化院曾誇下豪語:在這個小島上改造過的青少年,離開這裡以後,百分之八十不再犯罪。如果我不是被約斯維希罰寫作文而被關在這裡,心理學家們也可能追在我身後,把我的經歷放在他們的放大鏡底下。但是,我必須交出作文來,瘦長而可怕的科爾布勇博士和希姆佩爾院長等著要。 ※※※ 鄰近的漢內弗山特島也位於易北河下游,那裡和我們這裡一樣,也關著一些難以管教、有待改造的青少年。儘管兩個島的情況相同,同樣都被油污的海水包圍著,有同樣的船隻行駛過,同樣一群海鷗在島上棲息,但在漢內弗山特島上卻沒有科爾布勇博士、沒有德語課、沒有作文題, 沒有這種(說句老實話)大多數人甚至還要因此受肉體折磨的作文題。所以,我們許多人寧願在漢內弗山特島接受改造。海船會先從那裡經過,在那裡,煉油廠上空的熊熊火焰不斷向每一個人致敬問候。 我要是在那座島上,肯定不會被罰寫作文,因為我們這裡發生的事情,在那裡是不會發生的。瘦長、滿身散發出藥膏味的科爾布勇走進教室,輕蔑而又嚇人地端詳著我們。等我們說了「早安,博士先生」後,他便一聲不吭地分發作文簿。單是這些就夠人受的了。他什麼也不說,就像享受一種樂趣似地走近黑板,拿起粉筆,抬起他那難看的手,袖子滑到了手肘,露出一條乾癟、蠟黃,至少是百歲老人的胳臂。他用一種造作的歪斜字體把作文題〈履行職責的歡樂〉寫在黑板上。我驚恐地向班上同學看去,看到的只是彎曲的脊背、困惑的面孔,大家交頭接耳,腳在地上蹭來蹭去,個個都在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