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lumat Produk
Description
MAKLUMAT PRODUK
上海新寫,改寫張愛玲! 第七屆魯迅文學獎、第十屆上海文學獎得主,以虛構故事抵抗現實生活,用故事殺人,也用故事救人! 《租界》作者小白,以純文學來敘述通俗故事,重建有別於張愛玲筆下的上海 〈封鎖〉:早就聽說丁先生上名單,而且是名單上第一位,一點都不奇怪。從前他管特務,結仇都是這個圈子,現在名單落到那些人手上,翻來翻去,自然丁先生排第一。 丁先生錯就錯在把漢奸當成一項事業來做,做到天怒人怨。做到結局一顆炸彈。 現場狼藉。陽臺上水泥砌欄都炸開。一隻野貓從天而降,落在對面馬路維也納香腸公司門口,肚子上插著一塊碎玻璃。後來說貓先前趴在陽臺上。天上掉下一隻貓,剃頭店阿二被牠嚇一跳,一隻貓掉下來,會弄出那麼大聲響? 孤島時期的上海,漢奸頭目丁先生在一場爆炸中身亡,為追捕刺客,日軍封鎖了公寓,展開一場封閉式的恐怖調查,飢餓和恐慌籠罩著所有住客。一位小說家為了自救,以一個神秘女人做為線索,向日本軍官林少佐講述一個看似離奇卻又合理的故事,最終實現了絕地反擊。 上海知名作家小白的故事充滿懸念、反轉,以及大量的考據,讓百年前的上海市井生活躍然紙上。小白表示:「虛構細膩的細節,也和騎自行車一樣,是個逐步發展的過程,作家從點滴的純虛構描寫開始,逐步到能夠完全虛構出現實中不存在的場景。」「我希望通過我的虛構想像把這些曾經有的都市傳奇打撈出來。」 第十屆上海文學獎中篇小說獎〈特工徐向璧〉,帶人走進一場雙胞胎兄弟「交換人生」的迷局。
小白 上海作家,作品構思精巧、筆力獨到,常見刊於《上海文學》、《收穫》、《萬象》、《書城》、《讀書》等多家報刊,長篇小說《租界》被譯為英語、法語、德語、義大利語、荷蘭語,備受出版界矚目。中篇小說〈特工徐向璧〉獲第十屆上海文學獎,〈封鎖〉獲第七屆魯迅文學獎。他被戲稱為「又黑幫又公寓」、「有一種令人羞憤的人性鑒賞家氣質」的作家。 著有小說《封鎖》、《租界》、《局點》;隨筆集《好色的哈姆雷特》、《表演與偷窺》等書。
DISARANKAN OLEH
小白的上海有一種「魔性」,上帝與撒旦在這座城市博弈。──李敬澤(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 〈特工徐向璧〉近乎電影般的動作性、推進速度、巧妙的隱喻、極好的預感都是這部小說的鮮明特點,我更感興趣的是,小白似乎喜歡給自己製造難題,把自己逼入絕境。在看到〈特工徐向璧〉結局之前,我想不出作者該怎麼從自設的圈套裡突圍出去。──黃昱寧(出版人、作家、譯者) 〈封鎖〉是一個透風的故事。寫得很節制,不從故事走遠,不賣弄,編造得引人入勝,又動人惻隱之心。敘事節奏舒緩,又有種內在的緊張感,一切引而不發,直到最終,結局出人意料,精彩。──陳村(作家) 《封鎖》內容在真實和虛構之間形成隱隱的對立,可以正著解讀,也可以反著理解,讓這部小說可以從多種角度解讀。──湯惟傑(同濟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
ISI KANDUNGAN
封鎖 特工徐向璧 後記 小說的抵抗
KATA PENGANTAR
後記(節錄) 小說的抵抗 〈封鎖〉為這些身處亂世卻依舊想維持原本日常生活狀態的人物們設計了一個戲劇性時刻,一個封閉的舞臺,以及一個由恐懼、飢餓和殺戮合圍而成的更封閉、也更狹窄的精神封鎖圈,從而展現他們的生存技巧和人性變化。 根據我們的一般經驗,在那種情況下,人性往往會倒向「壞的一面」,因為食物、自尊以及信任,這些東西在很多時候只是一層脆弱的外殼。剝下這層外殼,很多人就會變得好像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支撐了。很多人就會變成一種軟體動物。可是〈封鎖〉中的鮑天嘯出人意料,在那個逼仄恐怖的舞臺上,他演了一齣好戲。 他先是出之以輕佻態度,似乎對危險處境渾然不覺。別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卻自己找上門去。某種程度上,這本身就構成了對日軍暴行的一種蔑視和反抗。他所採用的方法,準確地說是一種「淘漿糊」─滬語中一個使用了相當長時間的俗詞。意思就是面對嚴重事態,卻用糊弄來應付完事。這種行為方式,實際上特別上海,是一種隨隨便便的機會主義,特別像生活在此間的一些人的某種特定處事方式。他們相信大事可以化小,小事也可以化無,而且就在這個化的過程中,你也可以順便撈點好處。鮑天嘯撈到的好處就是各種美食。然而在這種情形下,誘人的美味佳餚也漸漸變得讓人害怕。這些食物伴隨著酷刑和殺人暴行一起,構成了對小說中人不斷沉重的逼壓。 從好的一面說,「淘漿糊」這種方法十分樂觀主義。可是另一方面它也有些賴皮。有時候成事不足,既給別人增添麻煩,也給自己帶來麻煩。這一次,他就被漿糊黏上了,漿糊變成了危險泥澤,他越陷越深。最終他不得不正面接受一場真正的人性考驗。 是一部小說讓他勝利地通過了這場考試。是他自己寫的小說。一部很俗氣、充滿陳詞濫調的小說。這部假想中的小說裡出現了幾個片段,其中有些場景來自於舊上海著名作家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中的一兩件軼事。我們必須承認,鮑天嘯寫得實在不如包天笑,鮑天嘯身上沒有什麼名士氣,小說寫得俗不可耐。就是那麼一部豔俗、老套、譁眾取寵的小說,卻悖論般地讓鮑天嘯選擇了去讓自己當一名英雄。 從某種意義上看,這是小說的勝利。虛構故事的勝利。也就是說,即便最濫俗的小說,也有可能讓人物暫時抬高視角,越過封鎖,擺脫宿命般無聊的日常生活時間線。發動他們個人的、勇敢的進攻,製造他們個人的、卻屬於人類歷史的傳奇事件─「事件是超越其原因的結果」(齊澤克),世界在因果論的撐竿跳中前行。 與此相同,〈特工徐向璧〉描繪了虛構故事對現實生活的另一場抵抗。一對平凡夫妻,既厭煩人生,也相互厭煩。也許就此永遠厭煩下去,也許在未來某一天,行至某處突然脫軌。但此刻,他們選擇了自主脫軌。是男主人公自己挑選了一條情節線,為自己重新設定了角色身分,誘惑女主角進入新的故事腳本。不知道小說中那個結局算不算得上一場勝利,但至少他們的生活狀態從此不同以往了。 總有人在說,生活比小說更精采,說得振振有詞,聽起來很有道理,於是他就不去讀小說了。但說的人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個邏輯陷阱:當他說生活比小說更精采時,他是在用小說的標準來衡量,來比較兩者高下。事實上倒是可以這麼說,因為小說提供了某種標準,生活才有可能變得更精采。小說能夠讓生活更簡要、更準確、更有意義,小說也能讓生活更加變化無窮。即使是人工製造的那個西部世界,也需要幾條新故事線,才能讓那些機器人動起來。
KANDUNGAN BUKU
一 鎮爆炸發生時,差不多下午六點半。該說什麼呢?我他媽運氣真好?兩分鐘前我剛跑到隔壁。這種案子根本沒法破,丁先生命該如此。日本人大概也明白。要我說,他們可能正中下懷。炸死個把漢奸算什麼事,正好借機派兵。駐蘇州河北的「登部隊」、陸戰隊、憲兵隊,開著裝甲車過來這麼一圍。報紙上發條消息,叫做膺懲。 丁先生要知道我把他叫成漢奸,一定大光其火。上次在明德邨打牌,社會部陸金伯多灌兩杯黃湯,說一句「都是做漢奸,為什麼請柬發給他們不發給我們」,結果丁先生大發雷霆,把老陸拉進大西路機關打一頓屁股,連關兩個禮拜,說是要好好查查此人背景。雖然大家齊齊求情,總算放人,老陸也給弄得人不像人。後來提到這事情,丁先生說:「如果吳四寶手底下人這麼說,我不會在意。他們都是江湖中人,一介武夫。老陸一向在政府做事,成天與人做詩唱和,一字之錯,我也不放他過門。」 丁先生禦下嚴峻,從前在南京時就很得罪過一些人。到武漢裁撤機關,處長變成一個有名無實的委員,到重慶說重組,竟又失業,簡任沒混上,把一個薦任倒丟了。從前責罰過的幾個手下人,如今不是科就是處,這下子丁先生就混不下去了。先是去香港辦報紙,打算另開一台戲,再後來索性跑到上海,投進汪政府。這一落水不要緊,倒把我也拖進來。丁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亂世也顧不得許多,只好誰人對我不錯,我就跟誰。再說,丁先生一走,在重慶在香港,我都混不下去。 早就聽說丁先生上名單,而且是名單上第一位,一點都不奇怪。從前他管特務,結仇都是這個圈子,現在名單落到那些人手上,翻來翻去,自然丁先生排第一。 有回派人混進來當大司務,準備下毒。灶間都沒來得及進就暴露身份。最險一次在愚園路,前後兩輛車夾牢,手提機關槍亂掃,丁先生人機警,前面車子一停一滑一橫,沒等殺手跳下車,他就蜷到座位底下。 丁先生抓住刺客,清一色打一頓,再送大西路靶場。勸他也沒有用。他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但重慶方面這麼不講交情,你說哪能辦?做人要光棍,你做初一,我不能不做十五。一拳來一腳去。撐一面旗不容易,有些事情該到你發狠,你就不得不發狠。等我們把市面做大,重慶自然會找我們坐下來好好說話。」 丁先生錯就錯在把漢奸當成一項事業來做,做到天怒人怨。做到結局一顆炸彈。 現場狼藉。陽臺上水泥砌欄都炸開。一隻野貓從天而降,落在對馬路維也納香腸公司門口,肚子上插著一塊碎玻璃。後來說貓先前趴在陽臺上。天上掉下一隻貓,剃頭店阿二被它嚇一跳,一隻貓掉下來,會弄出那麼大聲響? 巡捕幾分鐘後趕到。架設拒馬,清查路人。又半小時,日本兵蜂擁而至,將大樓團團包圍。巡捕房英國人起先還要爭一爭,勞斯萊斯裝甲警車開過來,到底也強不過日本人──他們派來了坦克。越界築路地段,管轄權爭執由來已久。從前日本人沒打進來時,租界工部局一段一段租買地契,一段一段往中國地界修路。修好路就造房子。造好房子就有租界居民住進來,租界再派駐員警管治安。國民政府有心爭,無力搶。終於達成默契:工部局修成道路上治安歸租界巡捕房管,道路兩側治安歸中國政府。但這一片發生刑事案件,中國員警向來不管不顧。工部局正好步步蠶食。 等日本人打進來,南京政府逃到重慶。租界當局就硬不起來。母國打仗自顧不暇,在租界,能維持體面就不錯。越界築路地段發生治安事件,租界偶爾也要爭兩下,弄到最後往往是丟光面子。西區就此變成外國報紙上所謂BAD LAND──歹土。 汪政府中人偏偏就喜歡它。丁先生剛到上海,日本機關曾在四川北路替他找過房子,旁邊就是日本兵營。他們幾個一商量,婉言謝絕。因為日本軍隊卵翼之下,等於自承是漢奸。卻又不能住在租界,抗日地下組織密集,安全不能不顧。況且,說起來是打算組府,難道把政府開在外國租界? 住在此地,純粹是為面子。但說面子也是騙騙自己。總之我老早看穿,混得一天是一天,混不下去再跑到重慶,隨便拿點情報交過去,算起義也好,算反正也罷。重慶不見得拿冷屁股貼我熱面孔。關鍵是看準時機,這一注,押得太早冒險,押得太晚不值錢。這麼說起來,住在西區也有一個好處。如今進出上海,往蘇北也好,「三戰區」也好,往西南過青浦昆山,向西北過太倉,路都還通,朝東那已都是日本人地盤。 所以我如今成天混吃混喝,葷素不忌。只做一件正事,就是多看多聽。有什麼新鮮事情就記下來,將來不僅可以保身家,亦可以求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