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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是金庸十二部长篇小说中的短篇作品。讲述的是闯王李自成四大侍卫胡、苗、范、田后人和闯王军刀的故事。当年闯王兵败九宫山,将藏有复国宝藏的闯王军刀交给四大侍卫之首胡侍卫保管,苗、范、田三位误以为他卖主求荣,将其杀死。百余年来,四家后人不断寻仇和寻宝,却无一能得善终。 豪气干云的胡一刀之子“雪山飞狐”胡斐,淡然面对惊世宝藏,只想与意中人苗若兰长相厮守,却又被逼与她的父亲金面佛苗人凤展开生死搏斗。 本书附《白马啸西风》、《鸳鸯刀》》故事结尾留下了巨大的悬念。
金庸 本名查良镛,浙江海宁人,一九二四年生。曾任报社记者、编辑,电影公司编剧、导演等。一九五九年在香港创办《明报》机构,出版报纸、杂志及书籍,一九九三年退休。先后撰写武侠小说十五部,广受当代读者欢迎,并兴起海内外金学研究风气。 曾获颁众多荣衔,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大紫荆勋章、英国政府O。B。E勋衔及法国“艺术与文学高级骑士”勋章和“骑士勋位”荣誉勋章,剑桥大学、香港大学名誉博士,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名誉文学博士,英国牛津大学、剑桥大学、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新加坡东亚研究所等校荣誉院士,北京大学、日本创价大学、台北清华大学、南开大学、苏州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校名誉教授,并任英国牛津大学中国学术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文学院兼任教授,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教授。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委员等公职。 其《金庸作品集》分由香港、广州、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四地出版,有英、法、意大利、希腊、日、韩、泰、越、印尼等多种译文。
ISI KANDUNGAN
雪山飞狐 鸳鸯刀 白马啸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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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东边山坳后射了出来,呜呜声响,划过长空,穿入一头飞雁颈中。大雁带着羽箭在空中打了几个筋斗,落在雪地。 西首数十丈外,四骑马踏着皑皑白雪,奔驰甚急。马上乘客听得箭声,不约而同地一齐勒马。四匹马都是身高膘肥的良驹,一受羁勒,立时止步。乘者骑术既精,牲口也久经驯驭,这一勒马,显得鞍上胯下,两皆英健。四人见大雁中箭跌下,心中都喝一声彩,要瞧发箭的是何等人物。 等了半晌,山坳中始终没人出来,却听得一阵马蹄声响,射箭之人竞自走了。四个乘客中一个身材瘦长、神色剽悍的老者微微皱眉,纵马奔向山坳,其余三人跟着过去。转过山边,见前面里许外五骑马发力奔驰,铁蹄溅雪,银鬣乘风,眼见追赶不上。那老者一摆手,说道:“殷师兄,这可有点儿邪门。”那“殷师兄”也是个老者,身形微胖,留着两撇髭须,身披貂皮外套,一副富商气派,听了那瘦长老者的话,点了点头,勒马回向大雁,马鞭挥出,啪的一声,抽向雪地,鞭梢将大雁卷上。他左手拿着箭杆一看,叫了声:“啊!”三人听得叫声,纵马驰近。那“殷师兄”连雁带箭向那老者掷去,叫道:“阮师兄,请看!”瘦长老者伸左手抄出接过,一看羽箭,大叫:“在这里了,快追!”勒转马头,当先追去。 其余二人都是壮年,一个身高膀阔,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更显威武;另一个中等身材,脸色青白,鼻子却冻得通红。四人齐声呼哨,四匹马喷气成雾,忽喇喇放蹄赶去。这白茫茫山坡上望眼皆雪,四下更无行人,追踪容易不过。 这是清朝乾隆四十五年三月十五。这日子在江南早已繁花如锦,在这关外长白山下苦寒之地,却积雪初融,浑没点春日气象。东方红日甫从山后升起,淡黄的阳光照在身上,殊无暖意。 山中虽冷,四名乘者纵马急驰之下,不久人人头上冒汗。 那高身材的男子脱下外氅,放在鞍头。他身穿青绸面皮袍,腰悬长剑,眉头深锁,满脸怒容,眼中竞似要喷出火来,不住价地催马狂奔。 这人是辽东天龙门北宗新任掌门人“腾龙剑”曹云奇。灭龙门掌剑双绝,他所学都已颇有所成。白脸汉子是他师弟“回龙剑”周云阳。高瘦老者是他们师叔“七星手”阮士中,在天龙门北宗算得是第一高手。那富商模样的老者则是天龙门南宗掌门人“威震天南”殷吉,这次事情与天龙门南北两宗俱有重大干系,是以他千里迢迢,远来关外。 四人胯下所乘都是关外良马,脚程甚快,一口气奔出七八里后,前面五乘已相距不远。曹云奇高声叫道:“喂,相好的,停步!”前面五人全不理会,反纵马奔得更快了。曹云奇厉声喝道:“再不停步,莫怪我们无礼了!”只听得前面一人舌头打滚,嘟的一声,勒马转身,其余四人却仍继续奔驰。曹云奇一马当先,但见那人弯弓搭箭,箭尖指向他胸口。曹云奇艺高人胆大,竞不将他硬弓利箭放在心上,扬鞭大呼:“喂,是陶世兄么?”那人面目英俊,双眉斜飞,二十三四岁年纪,一身劲装结束,听得曹云奇叫声,纵声大笑,叫道:“看箭!”嗖嗖嗖连响,三支羽箭分上中下三路连珠射到。 曹云奇没料到他三箭来得如此迅捷,微微一惊,马鞭疾甩出去,打掉了上路与中路射来的两箭,接着一提马缰,那马向上跃起,第三支箭贴着马肚子从四腿间穿了过去,相差不过数寸。那青年哈哈一笑,拨转马头,提缰便跑。 曹云奇铁青着脸,纵马欲赶。阮士中叫道:“云奇,沉住了气,不怕他飞上天去。”纵身下马,拾起雪地里的三支羽箭,果然与适才射雁的一般无异。殷吉沉着脸哼了一声,说道:“果真是这小子!”曹云奇道:“等一下师妹,瞧她更有什么话说?”四人候了一顿饭功夫,不听得来路上有马蹄声响。曹云奇焦躁起来,道:“我瞧瞧去!”拍马赶回。 阮士中望着他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真难怪得他。”殷吉道:“阮师兄,你说什么?”阮士中摇摇头,却不答话。 曹云奇奔出数里,只见一匹灰马空身站在雪地里,一个白衣女郎一足跪地,俯身似在雪中寻找什么。 曹云奇叫道:“师妹,什么事?”那女郎不答,随即站直,手中拿着一根黄澄澄之物,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曹云奇走近接过,见是一支黄金铸成的小笔,长约三寸,笔尖锋利,打造得甚是精致,笔杆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安”字。这支金笔看来既是玩物,却也可作暗器之用,不禁微微皱眉,说道:“哪里来的?”那女郎道:“你们走后,我随后跟来,奔到这里,忽然有乘马从后追来,那马好快,只一会儿就从我身旁掠过。马上乘客扬手向我抛来这支小笔,将我……将我……”说到这里,忽然脸上晕红,嗫嚅着说不下去了。 曹云奇凝望着她,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不由得胸中一荡,随即疑云大起,问道:“你可知咱们追的是谁?”那女郎道:“谁啊?”曹云奇冷冷地道:“哼,你当真不知?”那女郎抬起头来,道:“我怎知道?”曹云奇道:“是你心上人。”那女郎冲口而道:“陶子安?”这话一出口,登时满脸红晕。曹云奇眉间有如罩上了一层黑云,叫道:“我一说是你心上人,你就接口说陶子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