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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今用，風華重現 賦予經典名著新的生命，透過書中睿智的文字， 讓我們重拾過去不曾領悟的處世手腕、生活智慧。 「人有智，猶地有水，地無水為焦土，人無智為行屍。 智用於人，猶水行於地。地勢坳則水滿之，人事坳則智滿之。」 智慧之於人，有如水在地上流動 地勢有坑洞和凹陷，則水流經能使凹陷填平 在人生之路上若遇見的坑洞多了，多摔幾次跤 經歷挫折過後的經驗會將曾經的坑洞給補滿 收穫滿滿的智慧 明代文學家馮夢龍匯集中國近2000年以來的智慧事跡，集結精華成冊，加以作者自身觀點的評註，類別從皇帝到士卒，男才到女德，包羅萬象，依洞察力、膽識、語言、生活小心機等將人物篇章分門別類： ◎〈使馬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必要性 每個群體都有相對應的語言，任憑飽讀詩書的子貢費了一堆口水，說得天花亂墜，農夫抓抓頭說，聽謀就是聽謀。 ◎〈西門豹〉：破除戰國時期以年輕女子祭河神陋習 對付魚肉百姓兼斂財迷信的鄉里官員，縣長西門豹表示，通通丟進河裡餵魚。 ◎〈盜牛舌〉：利用小人天性還治其身之智慧 貪圖蠅頭小利而犯罪的小人，最終都會因自己的短視近利而被抓獲。 ◎〈崔簡妻〉：保全自身名節、也讓其他婦女免於遭受侵害 王爺做出和高貴身分不符、強逼人妻的下流勾當，就不用以相應禮節待之，看崔簡妻一個鞋跟爆擊，讓他腦袋開花。 ◎〈竊磬〉：想達到目的，往往得將真正的動機包裝一下 一不小心疏忽，小偷也能偽裝成推銷員，把值錢的東西掉包，務必當心每個突然靠近的生人。 對應到現代，書中許多法則依然是亙古不變的課題，品讀此書如同鑿井，讓泉湧而出的智慧之水，填平崎嶇人生路上的所有溝壑。 專文導讀 臺師大國文系助理教授 曾暐傑 好評推薦 政大中文系講師 李松駿 安儀多元寫作創辦人及老師 陳安儀 國北教大語創系助理教授 曾世豪 光仁高級中學國文科教師 詹詠甯 《智囊補》為明朝文學家馮夢龍，蒐羅自春秋到明代2000多年之古人智慧言行故事，內文依據事件性質不同，分為洞察明暗的〈明智部〉、勇氣與智慧兼具之〈膽智部〉、掌握先機之〈捷智部〉、講述女子才智之〈閨智部〉等10大類，其下又依場合及時機細分為28卷，每章節整理了相對應智慧人物之故事。 作者於自敘中表示：「吾品智，非品人也，不唯其人唯其事，不唯其事唯其智」，亦即成書之故事篩選對事不對人，從上位者到市井士卒、奴僕、僧道等小人物，涵蓋範圍之廣，可謂一本海納百川的智謀錦囊，只要一本在手，全方位智囊團隨時隨地恭候差遣。
馮夢龍 明代戲曲家，通俗文學家，作品多反映基層小民之思想感情和道德觀念，亦多針對時事提出評語，明確表達自己的政治主張，批評明代之社會弊端，頗富通俗、知識性，戲劇作品如《白娘子》、《周勝仙》、《璩秀秀》等，對於女性飽含同情和讚美，表現出對女性的理解與尊重，閃爍著人性的光芒。 最有名的作品為《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恆言》，合稱「三言」，三言與凌濛初的《初刻拍案驚奇》、《二刻拍案驚奇》合稱「三言二拍」，是中國白話短篇小說的經典代表。 解釋者簡介 東籬子 男，1968年生，河北省邯鄲市人。 1992年畢業於吉林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曾在邯鄲鋼鐵公司任子弟中學教師、《邯鋼報》編輯等。主要作品有：《首席執行官》（中國商業出版社，2002年）、《諸葛亮日記》（九州出版社，2004年）、《邊讀邊悟菜根譚》（中國華僑出版社，2006年）、《素書全鑒》（中國紡織出版社，2009年）等。
PREFACE/READING GUIDANCE
推薦序 智慧大補帖：訂製專屬於我的全方位智囊團 讓馮夢龍做你心靈的智慧老人 聰明從來不是一種天賦，然而智慧卻是；聰明可以造就一時的勝利，但智慧能夠成就永恆的成就——如同瑞士分析心理學家榮格所說：「智慧老人的原型所洞察的是永恆的真理。」對於一直到六十歲耳順之年才勉強當上福建壽寧的一個小小知縣的明代文學家馮夢龍而言，他或許稱不上聰明；但當他面對福建溺殺女嬰的習俗時，勸戒鄉民的一番話，我們絕對可以稱其是個有智慧的人： 一般十月懷胎，吃盡辛苦，不論男女，總是骨血，何忍淹棄。為父者你自想，若不收女，你妻從何而來？為母者你自想，若不收女，你身從何而活？ 只憑聰明依舊會被鄉民嗆爆，只有智慧才能讓酸民出來面對——古代如是，今日亦如是。然而馮夢龍的智慧並非打從出生便顯透出來，而是透過大量的閱讀、思辨與書寫進而使自己的天賦自由。正如馮夢龍在其所編纂的《智囊》中〈西門豹〉一章，記錄了戰國時期地方官員如何透過鄉民的思維與語言，徹底打破了「河伯娶親」——每年將年輕少女投入河中的荒謬與貪腐習俗。正如馮氏對此事評述到：「愚民相安於惑也久矣，直斥其妄，人必不信。唯身自往會，簪筆磬折⋯⋯然後弊可永革。」他顯然已將西門豹的智慧轉化為自己的馮氏智慧。 《智囊》給你滿滿的智慧養成大平臺 正是在這樣的智慧鍛鍊歷程中的體悟，馮夢龍搜羅了上自春秋戰國、下至明代的歷史事件與行動，將其醞釀統整為一篇又一篇了寰宇智慧大蒐奇，作為腦補我們智慧的智囊補充包，或許也可以稱之為智慧懶人包——馮夢龍依照不同身份、時機與類別，區分出了10種宏觀智慧，之下又再細分為28條微觀智慧；每一章節下都蒐羅整理了相對應智慧人物的敘事，讓我們隨時隨地都有超強的全方位智囊團等著我們去差遣與諮詢——只要你願意，你可以隨時call out任何的歷史人物，他們都是你生命中的智慧老人。 像是前面提到的〈西門豹〉一節，就蒐錄在〈明智部・剖疑卷〉裡——也就是如何去斬殺那些神棍政客如頗浪般的謊言與滿肚子壞水的洞察智慧力。 除了講述洞察力的〈明智部〉外，另外還有凸出領導者統御力之大智慧的〈上智部〉；從判案與觀察領略識人學的〈察智部〉；強調勇氣與智慧平衡的〈膽智部〉；教導智謀與權術運用的〈術智部〉；以速度取得先機的讓你一個move掌控全局的〈捷智部〉；搜羅說話的藝術的〈語智部〉；領略帶兵風采與制敵智慧的〈兵智部〉；讓人成為智慧女神強調「女力」在男性主宰社會中重要性的〈閨智部〉；以及蒐集了小聰明小手段小心機的〈雜智部〉——無論你當下需要什麼樣的智囊團，馮夢龍都在這裡給你滿滿的智慧大平臺！ 品讀《智囊》，挖掘自我的智慧天賦 你或許會想說：難道讀了這麼多智慧人物的敘事與歷史，我就會同樣變得有智慧嗎？我讀了比爾蓋茲傳記我也沒有變成微軟硬漢、進入世界富豪排行榜前三名啊！魯蛇如我依舊是魯蛇，頂多成為讀過智慧故事的魯蛇——還是魯蛇。首先，多想幾秒鐘品讀《智囊》，你其實可以不用放棄治療；其二，如果你這麼想代表你對「智慧」可能有些誤解。 如同馮夢龍所說的：「人有智，猶地有水；地無水為焦土，人無智為行屍」——我們不能變得「有」智慧，而只能「成為」智慧自身。因為智慧是一種天賦而不是一種技能，每個人都可以自信地說「我是人，我智慧！」然而我們之所以在現實種顯得愚昧與荒唐，並不是我們無有智慧，而只是智慧地不明顯——而品讀智慧的歷史與敘事，就如同鑿井一般，把「藏於地中者」之水掘出、將藏於天性中的智慧彰顯出來。 正如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圖所說：「智慧是一種心靈，認識到駕馭並存在於所有事物中的一切即一。」但誠如馮夢龍所提醒我們的：「致用雖貴乎神明，往跡何妨乎多識？」儘管智慧是一種深層的生命意識與體現，但如果不多去理解過往人物的智慧言行，有如何能夠成就自我真正的智慧呢？就像我們一開始或許無法恣肆揮毫，但我們可以從臨摹碑帖開始，開始我們的智慧之路；這也是馮夢龍編寫《智囊全鑒》的初衷——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要透過編輯此類普及暢銷書來養家糊口啦！ 生命的一切關鍵來自於「智慧」 總之，《智囊》是一本在近代東亞，將傳統儒家主流意識型態強調的「仁德典範」轉向為「智性典範」的一部著作。傳統總告訴我們溫良恭儉讓，有仁心便可成就一切；但馮夢龍卻認為現實中有時候我們靠著仁心成就、有時卻靠著不仁成功，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智仁勇」三達德中，關鍵的是「智」啊！有了智慧我們便知道如何仁、怎樣勇，而不會執著於道德。 道德上的壞人也有可供借鑒的智慧決策或事蹟，此正如馮夢龍所說「吾品智，非品人」，是以他會在書中列舉諸如安祿山這類過往歷史上的負面人物的智慧之處；只要內化此一智慧將其為我所用、行於正道，又有何不可？是以，我們不妨翻轉我們過往的思維，好好利用馮夢龍替我們打造的華麗智囊團，朝著智慧的偉大航道前進吧！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助理教授 曾暐傑 前言 明代著名文學家馮夢龍編寫的《智囊》一書，是一部彙集了從先秦至明代，長達近兩千年的智慧故事合輯。《智囊》一書不僅涵蓋了政治、軍事以及外交方面的大謀略，也涵蓋了士卒、漂婦、奴僕、僧道以及畫工等小人物在日常生活中的聰明智慧。這一系列歷史故事匯成了中華祖先智慧的海洋。 同時，書中的故事不僅涉及明代之前的全部正史，還涉及了許多筆記與野史。因此完全可以說，《智囊》這部古代典籍不僅是一部反映中華祖先運用聰明才智在日常生活中排憂解難、在戰場上克敵制勝的處世奇書，也是中國文化史上一部海納百川的智謀錦囊。 《智囊》這本書一共分為十大部分，分別為：上智部、明智部、察智部、膽智部、術智部、捷智部、語智部、兵智部、閨智部、雜智部，每一個部分至少兩卷，至多四卷，總計為二十八卷，一共編撰了古代著名人士的二百七十多則故事。每一部分的前面都有一篇序言，每一卷前面附有解說語。此外，作者馮夢龍在所編撰的故事中間或結尾間或注有評語，對故事情節或人物發表個人的見解。今人能夠從本文的分類、總序和解說以及評語中瞭解馮夢龍的學術思想與政治觀點，有關歷史學者也能通過本文系統而嚴謹地研究馮夢龍的思想主張。 《智囊》這部書是馮夢龍流傳至今，對後世學者最具影響力的筆記小品之一(其他三部是《譚概》《情史》《笑府》)，其內容對於現代人來說也具有很強的社會實用價值。作者馮夢龍通過一個個故事以及他針對時事而作出的評語，有的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政治主張，有的一針見血地批評了明朝時期的社會弊端等，其獨到的見解及作品的通俗性、趣味性、知識性，讓本書揚名海內外，廣為世人傳誦。 在該書的編輯過程中，我們本著「借古明今」的基本原則，對具有代表性的著名篇章盡可能地作出詳細的解譯，並盡可能地減少晦澀的翻譯以及連篇累牘的講述，使得本書的文字更加簡潔且通俗易懂。希望能幫助那些對中國古代典籍感興趣的讀者在鑒賞之餘，還能從中尋覓到對現實生活有所啟迪的養分，豐富自己的人生智慧。 最後，衷心希望本書能成為您全方位感受和理解《智囊》這部傳世佳作的良師益友。 解譯者 2019年1月
CONTENT PREVIEW OF THE BOOK
上智部〈使馬圉〉 【原文】 孔子行遊，馬逸食稼，野人①怒，縶其馬。子貢往說之，卑詞而不得。孔子曰：「夫以人之所不能聽說人，譬以太牢享野獸，以《九韶》樂飛鳥也！」乃使馬圉②往，謂野人曰：「子不耕於東海，予不遊西海也，吾馬安得不犯子之稼？」野人大喜，解馬而予之。 【原評】 人各以類相通。述《詩》《書》於野人之前，此腐儒之所以誤國也。馬圉之說誠善，假使出子貢之口，野人仍不從。何則？文質貌殊，其神固已離矣。然則孔子曷不即遣馬圉，而聽子貢之往耶？先遣馬圉，則子貢之心不服；既屈子貢，而馬圉之神始至。聖人達人之情，故能盡人之用；後世以文法束人，以資格限人，又以兼長望人，天下事豈有濟乎！ 【注釋】 ①野人：郊外務農的人。 ②馬圉（ㄩˇ）：養馬的奴僕。 【譯文】 孔子出遊，途中馬兒掙脫韁繩，吃了農夫的莊稼。農夫很生氣，把馬逮住拘禁了起來。子貢前去，說了很多謙恭的話語，也沒能把馬兒要回來。 孔子說：「用別人聽不懂的話去勸說他，就好比以牛、羊、豬三牲來請野獸享用，以動聽悅耳的《九韶》來請飛鳥聆聽。」於是派馬奴前往。 馬奴對農夫說：「你不在東海之濱耕作，我也不是在西海出遊，但兩個地方的莊稼卻長得一樣，馬兒又怎麼能夠分得清這是你的莊稼地而不該去偷吃呢？」農夫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就把馬兒還給了他。 【譯評】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在莊稼人面前談論《詩》《書》，這是迂腐的讀書人之所以誤國的原因。 馬奴的話固然有道理，但若這番話出自子貢之口，恐怕農夫仍然不會聽從。為什麼呢？因為子貢和農夫兩人的學識、修養相差甚遠，彼此本就心存戒備。 那麼孔子為什麼不首先派馬奴前去，而看子貢前往不阻止呢？如果一開始就讓馬奴前去，那麼子貢心中一定會不服。如今不但使子貢屈服，也讓馬奴得以施展自己的聰明才智。聖人通達人的本性，所以能使人盡其才。後世常以法令條文來約束人，以資歷來限制他人，以兼有所長來期望他人，如此做事怎會有成就呢！ 明智部〈西門豹〉 【原文】 魏文侯①時，西門豹為鄴令②，會長老問民疾苦。 長老曰：「苦為河伯③娶婦。」豹問其故，對曰：「鄴三老、廷掾④常歲賦民錢數百萬，用二三十萬為河伯娶婦，與祝巫共分其餘。當其時，巫行視人家女好者，云『是當為河伯婦』，即令洗沐，易新衣。治齋宮⑤於河上，設絳帷床席，居女其中。卜日，浮之西門豹河。行數十里乃滅。俗語曰：『即不為河伯娶婦，水來漂溺。』人家多持女遠竄，故城中益空。」豹曰：「及此時幸來告，吾亦欲往送。」 至期，豹往會之河上，三老、官屬、豪長者、里長、父老皆會，聚觀者數千人。其大巫，老女子也，女弟子十人從其後。豹曰：「呼河伯婦來。」既見，顧謂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不佳，煩大巫嫗為入報河伯：更求好女，後日送之。」 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嫗投之河。有頃，曰：「嫗何久也？弟子趣之。」復投弟子一人於河中。有頃，曰：「弟子何久也？」復使一人趣⑥之。凡投三弟子。豹曰：「是皆女子，不能白事。煩三老為入白⑦之。」復投三老。豹簪筆磬折⑧，向河立待，良久，旁觀者皆驚恐。豹顧曰：「巫嫗、三老不還報，奈何？」復欲使廷掾與豪長者一人入趣之。皆叩頭流血，色如死灰。豹曰：「且俟須臾。」須臾，豹曰：「廷掾起矣。河伯不娶婦也。」鄴吏民大驚恐，自是不敢復言河伯娶婦。 【原評】 娶婦以免溺，題目甚大。愚民相安於惑也久矣，直斥其妄，人必不信。唯身自往會，簪筆磬折，使眾著於河伯之無靈，而向之行詐者計窮於畏死，雖驅之娶婦，猶不為也，然後弊可永革。 【注釋】 ①魏文侯：戰國初魏國的國君，在位五十年，任賢使能，使魏成強國。 ②鄴令：鄴地方的長官。鄴當時為北方重鎮，在今河北磁縣南。 ③河伯：河神。 ④三老、廷掾：三老是鄉里的官員，廷掾是官府裏的屬吏。 ⑤齋宮：齋戒祭神的地方。 ⑥趣：催促。 ⑦白：告白，說明。 ⑧簪筆磬折：像磬一樣彎著身子，拿著筆準備記錄，形容西門豹做出恭敬的樣子等待河伯的消息。 【譯文】 戰國魏文侯時，西門豹擔任鄴縣縣令，會見地方父老鄉親，詢問百姓有什麼疾苦。 鄉親們說：「百姓遭受的痛苦，是為河神娶媳婦。」西門豹詢問其中的原因，鄉親們回答說：「鄴縣的三老、廷掾每年向百姓徵收賦稅幾百萬錢，要用二三十萬錢去替河神娶媳婦，剩下的錢，他們就與祝巫分掉了。 每當到了為河神娶親的日子，祝巫就出來到處尋找，看到人家有漂亮的姑娘，說是應該給河神做媳婦，就讓她洗頭洗澡，更換新衣，在河岸上設立齋戒用的房子，掛上紅色的帳幕，床上鋪好席子，讓姑娘坐在中間。 然後占卜吉日，把床浮在水面上，漂行幾十里就沉到水裏。 民間傳說：『如果不給河神娶媳婦，大水來了，人就要被沖走淹死。』所以，這裏的人家大多數都帶著女兒逃到遠方去了。因此城中的人也越來越少了。」西門豹說：「等到給河神娶媳婦的時候，希望你們來告訴我，我也想去送送親。」 河神娶親的那一天，西門豹來到河邊上。地方上的三老、官吏、里長、百姓們都趕到這裏，圍觀者有幾千人。那個大巫婆是個老婦人，有十個女弟子跟在她的後面。 西門豹說：「喊河神的新娘子到我這兒來。」西門豹一見河神的媳婦，回頭對三老、祝巫、鄉親說：「這姑娘不好看，有勞老巫婆替我報告河神，另外找個漂亮的姑娘，後天送給他。」立即派衙役抱起老巫婆投到河裏。 過了一會兒，西門豹又說：「老婦人為何這麼久了還不回來？派一個弟子去催促她。」又將一個弟子投入河中。又過了一會兒，西門豹說：「那個弟子為何這麼久了還不回來？」又派一個人下河去催促她。 總共投了三個弟子到河中。西門豹說：「去的都是女子，不能把情況說清楚，麻煩三老到河中去說明這事。」又把三老投到河裏。西門豹假裝恭恭敬敬地站在河邊等候，等了好久，旁觀的人都感到又驚又怕。西門豹回頭看看大家，說：「老巫婆、三老還不回來報告，怎麼辦呢？」 又想派一個差役和富豪再到河裏去催促，這些人都跪在地上磕頭，把頭都磕破了，血流滿地，面如死灰。西門豹說：「暫且等候片刻。」過了一會兒，西門豹又說：「差役都起來吧，河神不娶老婆了。」鄴縣的官吏、百姓都非常害怕，從這以後，誰也不敢再說為河神娶媳婦了。 閨智部〈崔簡妻〉 【原文】 唐滕王極淫。諸官美妻，無得白①者，詐言妃喚，即行無禮。時典簽崔簡妻鄭氏初到，王遣喚。欲不去，則懼王之威；去則被王之辱。 鄭曰：「無害。」遂入王中門外小閣。王在其中，鄭入，欲逼之，鄭大叫左右曰：「大王豈作如是，必家奴耳。」取隻履擊王頭破，抓面流血，妃聞而出。 鄭乃得還。王慚，旬日不視事。簡每日參候，不敢離門。後王坐，簡向前謝，王慚，乃出。諸官之妻曾被喚入者，莫不羞之。 【原評】 不唯自全，又能全人，此婦有膽有識。 【注釋】 ①得白：得以保持清白。 【譯文】 唐朝的滕王是個好色之徒。朝中官員的妻子只要稍有姿色，就遭其染指，沒有能保清白的。他常常謊稱王妃傳見，待官員的妻子一進入王府後，就強行姦淫。當時典簽官崔簡的妻子鄭氏剛到這裏，滕王就派人傳她入府。崔簡不願妻子前去，去了怕遭王爺侮辱，不去又畏懼王爺權威，陷於兩難之地。 鄭氏說：「沒事，我自有辦法應付。」於是去了王府小閣裏。王爺早已在那等候，等她一到，就想逼其就範，鄭氏大聲喊道：「王爺怎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王府中的奴僕。」說完便脫下一隻鞋子把王爺的頭打破了，又抓得他滿臉是血，王妃聽到打罵聲出來一探究竟，鄭氏才得以逃回家中。 王爺羞愧不已，一連十多天都不敢到官府處理政事。崔簡每天都站在王府外等候，不敢離開。過了幾天，王爺召見，崔簡向王爺謝罪，王爺更加慚愧，藉故出遊。那些曾被王爺召入王府的官員妻眷，沒有不覺得羞愧難當的。 【譯評】 崔簡的妻子不僅僅保全了自己的名節，也使別的婦女不再遭受王爺的逼迫，鄭氏不但有膽量，更有見識。 雜智部〈竊磬〉 【原文】 鄉一老嫗，向誦經，有古銅磬，一賊以石塊作包，負①之至媼門外。人問何物，曰：「銅磬，將鬻②耳。」入門見無人，棄石於地，負磬反向門內曰：「欲買磬乎？」曰：「家自有。」賊包磬復負而出，內外皆不覺。 【注釋】 ①負：背。 ②鬻（ㄩˋ）：賣。 【譯文】 鄉下有個老婦人，一向誦經念佛，她家有個古銅磬。一日一小賊包了一包石塊，背著它來到老婦人家門前。 路過的行人好奇問他：「你在賣什麼東西？」 那賊回答：「銅磬，我賣銅磬。」 那小賊進了老婦人家門，發現屋裏沒人，就扔下石頭，背著銅磬朝著內室反問道：「要買磬嗎？」屋內的人回答說：「我家中有。」 那小賊就這樣包好銅磬背著從老婦人家出來，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出那個小販竟是偷銅磬的小偷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