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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 《行過地獄之路》作者──理查.費納根,榮獲曼布克獎後首作 一名代筆作家受雇為一名世紀大騙子完成一本口述傳記。 倘若回憶內容是一系列篩選過的謊言…… 什麼是真實? 回憶錄看上去竟是心理驚悚小說。魔鬼藏身在哪裡? 理查.費納根寫給「後真相時代」及當代出版產業怪象的一張諷刺的情書 我本來以為我只知道寫作,後來我發現我並不知道 我發現越多我不知道的事,似乎越靠近真實…… 渴望出書成為作家的年輕寫作者基夫,他的機會終於來了,有人願意支付一萬澳幣,要他為澳洲惡名昭彰的頭號金融罪犯海德代筆作傳。據說,海德涉嫌詐騙銀行七億澳幣,在他被判刑前,他們只有六週的時間完成這本書。然而,海德一再狡猾地證明他是最難合作的「傳主」,他的敘述總是拐彎抹角、前後矛盾,時常心不在焉地打斷訪談。當基夫愈想從海德身上挖出事物的真相,他發現自己愈陷入海德的謊言迷宮之中。幾度想放棄這項計畫,為了養育妻兒拚命寫下去,只有寫完這本書他才能夠回到他原本的生活。眼見截稿日逼近,基夫對海德依然一無所知,他該如何完成這本傳記? 直到那天,發生了讓他不得不寫完這本書的事…… 本書時而滑稽,時而引人入勝,最終令人毛骨悚然。書中的詐欺犯,是澳洲銀行詐騙史上的真實人物,而且他真的找過理查.費納根為他撰寫回憶錄。在這個以打造個人形象當道的時代,每個人都由許多可能性偽裝成某種樣貌。作者理查.費納根利用文學提醒我們這點,他說「文學使我們看見世界的基本真理」。因此在這本書中,他藉由回憶錄提出質疑,究竟這個第一人稱的世界是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抑或只是時代精神錯亂的一個面向。《第一人稱說謊家》是對於這個時代怪象的驚鴻一瞥:真實和虛構難以區分,而自由則被貪婪進步以偷換概念的方式廉價拋售。 「小說不是謊言,而是真相,一個基本而必要的真相。沒有小說的話,我們就容易讓自己沉浸在第一人稱的謊言中。」──理查.費納根
理查.費納根(Richard Flanagan) 一九六一年出生於澳洲塔斯馬尼亞省,是澳洲頂尖文學家。他的小說《Death of a River Guide》、《歲月之門》(榮獲澳洲維多利亞總督文學獎)、《Gould’s Book of Fish》(大英國協作家獎作品)、《The Unknown Terrorist》、《Wanting》、《行過地獄之路》獲獎無數,在四十二國印行。他的父親死於費納根完成《行過地獄之路》那天,是泰緬死亡鐵路的存活戰俘。《行過地獄之路》於二○一四年獲得曼布克文學獎殊榮。
張玄竺 英國愛丁堡大學英國文學碩士,現從事翻譯及教職工作。翻譯是一生的志業及身心靈的形而上搖滾。
RECOMMENDED BY
●「《第一人稱說謊家》是二十一世紀《格雷的畫像》的一種樣貌……寶石般的評論與意想不到的見解。」──《紐約時報》 ●「這本以重溯回憶與反覆循環的對話構成的小說,描寫生與死畫面歷歷在目,神祕且迷人。」──《紐約客》 ●「當今真相每日遭扭曲、敗壞或忽視,我們需要費納根巧妙地提醒我們不願說出發生什麼事的後果。」──《華盛頓郵報》 ●「對有限的生命本質充滿銳利的觀察。」──《金融時報》 ●「強大的、有趣的、令人不安的、感人的。」──《澳洲人報》 ●「川普時代的寓言。令人感到悲傷。」──《週末澳洲人報》 ●「出色……這部擲地有聲的黑色幽默小說是對這個時代的深刻洞察。」──《書單》雜誌
CONTENT PREVIEW OF THE BOOK
第一章 1 出生是我們的第一場戰役。我想生,他不想生。那天我們吵了整天,隔天又吵了半天。後來我開始理解他的想法,但他的想法確實是貨真價實又難以形容的阻礙──好像他根本不想要寫什麼回憶錄。當然啦,他不想出回憶錄,但他不是這個意思。重點也不是這個。但我直到後來,很後來,當我開始恐懼這本書的開始就是我的死期時,才意識到這點。 換句話說,太晚了。 這幾天我一直看實境真人秀。我有種疼痛又窘迫不安的空虛和寂寞,讓人害怕,讓我惶恐,因為我應該要好好活著的,卻從未活過。看真人秀的時候我才不會有這種感覺。 雖然那時候,這一切都令人困惑。其他人擔心我文學病又發作了。我所謂文學是指時間更迭的寓言、象徵、比喻;是沒有特定起始的書,或至少不是那種順序。我所謂的出版商,是一個叫吉因‧培力,名字很不尋常的男子。在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滿明確的:我只要講個單純的故事,至於不單純的地方──有明目張膽的犯罪行為有關,事情很複雜時──輕描淡寫,用趣聞軼事的方式帶過就好,一句話不要超過兩行。 出版社附近都在說吉因很怕文學,而且不無道理。首先,文學賣不好。再者,它的確都在問一些本身解答不了的問題。它本身就令人出乎意料,總地來說,很少是好事。它提醒人們生活就是種失敗,而不知道這點真的很愚昧。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超脫或智慧的成分,但培力對這種超脫的遊戲沒興趣。培力最喜歡那種反複講一兩件事的書,但只講一件事的最好。 吉因會說,賣書就是說書。 我再次翻開手稿,重讀開頭幾行。 一九八三年五月十七日,我在澳洲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安全行動人員(軍官)(行動班4/5)申請信上簽下五個字:奇格非‧海德,於是我的新人生開始了。 直到很後來,我才發現奇格非‧海德在他簽下那封信以前從未存在過,所以──嚴格來說──那不算作假。但過去的事總是難以預料,而且我才明白,他一點都沒有騙人的天分,因為他很少說謊。 奇格非‧海德的想法是,他一萬兩千字的稿──他經常張開手拍那疊薄薄的紙,好像那是一顆可以回彈又可以打的籃球──已經把所有讓人對奇格非‧海德有興趣的事情都講了。他繼續說,我作為寫作者,就只是潤飾他的句子,還有可能要稍微幫他東修西改一下。 他這麼說,因為他東拉西扯了這麼多,帶著這種信念,這種自信和堅定,所以我覺得很難去指出他的稿件裡沒提到童年生活、他的父母或甚至他出生的年分,雖然我必須要講。即便在這些年以後,我都一直記得他的回答。 人生不是一顆洋蔥,不需要層層剝去;人生不是一張羊皮複寫紙,不需要刮擦以回到某種原始的、更真實的意義。人生是創作品,永遠沒有終點。 對海德精闢的用詞,我一定表現出驚訝的樣子,所以他像在公共廁所挑標語一樣補充道:這是泰伯說過的名言。 缺乏事實作證的地方,他用保守果斷的結論補上;對於缺乏果斷結論的地方,他用事實補上,雖然多半是創造出來的,卻使一切更貌似有理,因為一切被恰到好處地抬到一個出人意料的角度。 偉大的德國裝置藝術家,海德說。湯瑪斯‧泰伯。 我不知道羊皮複寫紙是什麼。或者泰伯是誰,或者裝置藝術家是什麼、做了什麼,才會說這種話。海德沒回我。也許如他之後跟我說的,我們藉由自己和他人的過去創造新的自己,而這某種新事物也是我們的回憶。我到好多年後才讀到泰伯的書,他寫得最好的是:別人的血浸到塵土裡,而我是那塵土。 我抬起頭。 好奇問問,我說,你在德國哪裡長大? 德國?海德說著看向窗外。我二十六歲才去那裡的。我告訴過你了,我在澳洲南部長大。 你有德國腔。 這樣啊。海德說。當他把那肥胖的臉轉回來看著我時,我努力不盯著他微笑時浮腫臉頰上的小塊肌肉看。一塊在鬆弛軟肉間的緊繃硬塊,一條隨脈搏起伏的緊繃肌肉。 我知道滿奇怪的,但你說到重點了──我父母都說德文,而且我沒有玩伴。但我很幸福。寫下來。 他面露微笑。 他的笑容:惡意串通的水下逆流。什麼?我說。 這個。 什麼? 寫「我很幸福」。 可怕的笑容。那扭曲的臉頰。 轟──轟──安靜地繼續。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