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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部根据案件年份编纂的福尔摩斯》 本书收录〈赖盖特之谜〉丶〈希腊译员〉丶〈四签名〉与〈单身贵族〉四篇短篇小说及长篇小说〈恐怖谷〉。 且从这些经典的福尔摩斯探案中,一窥维多利亚时代风格,并沉浸在柯南道尔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推理世界。
东吴大学英国语文学系毕,赴英国深造,取得爱丁堡大学文学硕士学位,专攻创意写作(Creative Writing)。曾获香港大学知青文学协会翻译文学组冠军丶第一届亚洲西方小说翻译首奖丶第五届全国翻译文学海外组特优等。目前专职翻译,同时也教授英文写作丶翻译等课程。
TABLE OF CONTENT
"目录 序 横跨百年时空,历久不衰的推理经典/ v 福尔摩斯侦探案件年表/ xi 1 赖盖特之谜 (1887)/ 001 2 希腊译员(1888)/ 029 3 四签名 (1888)/ 055 4 单身贵族探案 (1888)/ 177 5 恐怖谷 (1889)/ 207"
PREFACE/READING GUIDANCE
"横跨百年时空,历久不衰的推理经典 一百多年来,伦敦市区的贝克街221号之B,总是源源不断地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件,要求屋主为其解决疑难杂症,或是商谈个人隐私;这幢不起眼的公寓,一年到头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旅行者,争相目睹一位传奇人物的丰采。这个人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英国作家阿瑟.柯南.道尔笔下的推理怪杰,百年来人们心中的「侦探」代名词。尽管只是作家笔下的一名虚构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对众多读者来说,却逼真地彷佛确实存在一般。他的形象鲜明,既擅长科学逻辑的理性思维,又隐藏着凡人不及的体贴柔情。面对案件的罪证线索,他一丝不苟、绝不让步;遇到令人同情的罪犯,却能将心比心、网开一面。除此之外,又精通化学、心理学、解剖学、数国语言,及善于使兵器与搏击术的专才。 《福尔摩斯探案》的作者阿瑟・柯南.道尔(Arthur Conan Doyle,1859—1930),出生于苏格兰爱丁堡的皮卡地普拉斯,他最初选择的职业是医生,1885年取得爱丁堡医学博士学位,曾经开过私人诊所。但是其自身具有写作天赋,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因而受艾伦・坡、威尔奇・科林斯和法国加波瑞欧等人作品的影响颇深,于1886年4月完成了福尔摩斯出世之作《血字的研究》,这部作品几经周折后最终在1887年被沃德・洛克公司发表在《1887年比顿圣诞年刊》上,于是世界经典的侦探人物「福尔摩斯」永垂不朽的知名度从此开启。之后,关于福尔摩斯的一系列探案故事相继被创作并发表,其故事情节及人物形象都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同时柯南・道尔也成为探案小说的一代名家。 夏洛克.福尔摩斯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住在某条真实街道当中的某间虚拟公寓,也拥有凡人难以超越的高超智力,及凡人难以认同的智力优越感。其拥有「为艺术而艺术」的可钦信念,和「无艺术即无意义」的可疑立场,也许拥有视邪恶罪行如寇仇的侠肝义胆;和视他人疾苦如无物的铁石心肠;其最为充沛的精力和最为怠惰的习性,也许刻板自律,也许跳脱不羁,也是一位最不业余的业余侦探,及最不守法的法律卫士,他拥有滋养思维的黑陶烟斗,和一支盛放烟草的波斯拖鞋,及一件鼠灰色的睡袍和一堆孤芳自赏的古旧图书,还拉得一手可以优美醉人也可以聒噪刺耳的小提琴……,他曾经这么说:「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逃亡,为的是摆脱平淡庸碌的存在状态。」(《红发会》) 同时又说:「生活比人们的任何想象都要奇异,人的想象根本不能与它同日而语。」(《身份案》) 也许,就是这样的原因,夏洛克.福尔摩斯让我们如此难以忘记,因为我们偶尔也会厌倦「平淡庸碌的存在状态」,偶尔也希望看到生活之中的种种奇异。 在长达四十年的时间里,柯南.道尔陆续写下了这些连他自己都不看重的文字。一百多年以来,数不清的读者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喜欢上了他笔下的这位神探,喜欢上了神探的医生朋友,喜欢上了维多利亚时代伦敦的昏暗街灯,也喜欢上了风光旖旎的英格兰原野,还有各个蠢笨低能的官方探员,甚至还喜欢上了神探的头号敌人、智力与他一时瑜亮的莫里亚蒂教授。更有一些读者对神探的演绎法如痴如醉,不遗余力地四处寻觅神探和他的朋友在现实中所留下的蛛丝马迹,以至于最终固执地断定,福尔摩斯和他的朋友真有其人,而柯南.道尔爵士反倒是一种伪托的存在。 迄今为止,《福尔摩斯探案》已被译成57种语言流传全球,广受大众喜爱,俨然成了名侦探的代名词,他那独特的性格与出类拔萃的才能,百年来令千万读者津津乐道,阅读此书的热潮更未曾消退。本书遵循并延续了原著的精神,讲求结构与逻辑上的严谨,以及生动的情节处理,改良了他社译本在文意上的谬误与生涩,并汇整了阿瑟.柯南.道尔原作的所有内容,绝对是最值得典藏的福尔摩斯全集。 碍于文字量庞大,我们将福尔摩斯全系列依案件发生年份,依序分为六册出版:《黄色脸孔》、《希腊译员》、《垂死侦探》、《蒙面房客》、《魔鬼之足》及《最后致意》六部,并详列案件年表,让读者更加了解与体验柯南.道尔笔下百年不朽的经典传奇。 "
CONTENT PREVIEW OF THE BOOK
Chapter 1 1887 赖盖特之谜 赖盖特坎宁安家有位马车夫中弹身亡 死者中弹时手里还紧抓着半张纸条 那纸条究竟是凶手从死者手中撕去的 还是死者从凶手那里夺回的? 1887 年的春季,由于操劳过度,夏洛克.福尔摩斯终于病倒了,至今仍未恢复。近来莫普迪斯男爵的超级大案以及荷兰—苏门答腊公司的案子令公众印象深刻。由于这类案件与政治经济的关系密切,因此我不便收入回忆录中。但如果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两件案子又十分罕见而曲折,让福尔摩斯有幸借助一种与众不同的工作方法,同时证实这种方法是他侦探生涯中所运用过最重要的一种。 我翻阅记录,注意到 4 月 14 日收到的一封电报,这封来自里昂的电报让我知道,我的朋友正病恹恹地躺在杜朗旅馆的房间里。我在一天之内赶到他那里,见他病得不算严重,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就算他拥有钢铁般坚不可摧的体质,在经过六十多天的疲劳工作,身体也不得不累垮。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至少工作十五个小时,并且据他所说,有三天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工作。但再巨大的成功也无法使他摆脱疲惫不堪的状态,当他的名声远播整个欧洲,贺电如雪片般从四面八方飞来时,我注意到他仍然十分沮丧而痛苦。甚至连一个愚弄了三国警察的高明骗徒败在他手下时,他都无法从神经痛的折磨中回复。 三天后,我们重新回到了贝克街的住所。看来,福尔摩斯急需转换生活环境,这种时候渡个假享受一下田园风情也不错。海特上校是我在阿富汗时的老朋友,曾请我替他疗伤。他日前购置了一幢宅子,就在萨里郡的赖盖特一带,并常常请我去聚会。不久前他曾说,假如我的朋友也乐意前往,他会好好招待我们。当我婉转地说出我的计划时,福尔摩斯欣然表示同意,因为他了解到对方也是单身汉,而且他的行动将不受任何限制。回到贝克街的七天之后,我们动身前往上校那儿。海特上校是个阅历丰富、豪爽洒脱的老军官,他与我的朋友很投缘,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就在我们抵达当晚,用过晚餐后,我们围坐在海特的藏枪室中。我的朋友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上校正向我展示他珍藏的东方武器。 「顺便一提,」海特忽然说道,「我打算拿一把手枪到楼上去,以免警报响起。」 「警报!」我吓了一跳。 「没错,近日这个区域发生过意外,让我们十分不安。我们郡内有个叫阿克顿的老富豪,上周一他的家里被一群恶霸闯入,虽然并未遭受多大的损失,但那些坏蛋仍然逍遥法外。」 「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吗?」福尔摩斯问道,双眼注视着上校。 「目前没有一点点线索。但这件事并不严重,仅仅是村里发生的一件小案罢了,当你侦办过那么引人注目的跨国大案后,它自然无法吸引你的目光了。福尔摩斯先生。」 我的朋友示意海特不要夸赞自己,但脸上仍挂着微笑,看来没有人抗拒得了赞美之词。 「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认为没有。那些家伙将书房翻了一遍,虽然花了不少功夫,却一无所获。书房的所有抽屉都被拉开,各类书籍被乱七八糟扔得满地。失窃的只有一本荷马的诗集、一捆线团、两把镶金蜡烛台、一块象牙做的纸镇,以及一支小型的橡木晴雨计。」 「还真是不寻常的一件事!」我感叹道。 「唉,那些盗贼显然没什么大脑,看到什么都偷。」 我的朋友躺在沙发上哼了哼。 「本地警察应该从中找出线索,」福尔摩斯说道,「哦,这很明显是――」 但我立刻伸手警告他。 「你是来这里休养的,伙伴。在你的大脑摆脱疲劳之前,千万别去想新的问题。」 福尔摩斯无奈地耸耸肩膀,朝海特瞄了一眼,之后我们便聊起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事实证明,我作为医生对福尔摩斯的告诫是徒劳的。隔天早上,那桩案件使得我们无法再置身事外,我们必须参与调查,美好的春假正在变质。当我们坐在餐桌前时,海特的管家不顾一切地跑了进来。 「你听说了吗?海特先生,」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坎宁安家出事了!先生。」 「肯定是遭小偷了吧!」上校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加大声音说道。 「有人被杀了!」 海特不由自主地惊呼道:「老天!谁死了?是治安官坎宁安还是他儿子?」 「不是他们,先生。子弹射穿了马车夫威廉的心脏,他死了,先生。」 「凶手呢?」 「那个盗贼飞一般地逃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厨房的窗户进入室内,被马车夫看见了。为了保护主人的财物,威廉付出了他的性命。」 「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夜 12 点,先生。」 「天呀,待会儿我们过去看看,」海特说着又重新坐回到位子上,沉着地继续吃早餐。「太不幸了,」待管家离开之后,他继续说道,「老治安官在我们这一带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并且十分正派。他现在想必十分难过,因为威廉是个忠实的仆人,已经服侍他好些年了。凶手肯定跟闯入阿克顿家的盗贼是同一群人。」 「而且偷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的朋友略加思索后说道。 「没错。」 「嗯!其实这是全世界最简单的一件事,只是,乍看之下十分古怪,对吗?人们普遍认为,几个在乡村作案的窃贼一定会不断改变下手的地点,根本不可能在数日之间在同一地点连续作案两次,并且手法不变。当昨晚你提到要用手枪进行防范时,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我的脑子——这里大概是全国窃贼最不常去注意的地区了。现在看来,我的看法并不成熟。」 「小偷很有可能是本地人,」海特说道,「因为受害的两家人正是本地的富豪,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并不是巧合。」 「也算得上是最富有的吗?」 「没错,阿克顿和坎宁安家在本地都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只是近几年两家被一件官司缠身。我估计,这场诉讼一定耗掉他们不少财力。老阿克顿要求分有坎宁安一半的地产,这可是律师们从中获利的大好机会。」 「假如这两件案子都是本地的罪犯所为,那么要抓住他并不难。」我的朋友打了个呵欠后说道,「好了,华生,我不会干预此事。」 「弗勒斯特警官想见你,先生。」管家忽然推开了门,说道。 一名年轻精明的警察走进了餐厅。 「早安,上校,」他开口说道,「我并不想打扰各位,只是我知道伦敦贝克街那位福尔摩斯先生恰好在这儿。」 海特伸出手朝福尔摩斯那边一指,年轻警官立刻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 「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尊敬的先生。」 「命运总是和你作对,亲爱的华生。」我的朋友满面笑容地说道,「你进来前,我们正在讨论此案呢,警官。也许你能将情况讲得更仔细一些。」当他像平时那样很自然地朝椅背上靠时,我很清楚愉快的假象已化为泡影。 「前一个案子,警方并没有掌握什么线索。但坎宁安家的这一件,我们发现了不少线索,对调查工作十分有利。可以肯定,这两件窃案是由同一人所为的。有人目击到了。」 「天呀!」 「没错,先生,凶手开枪射中马车夫威廉.柯旺后,便一溜烟逃走了。透过卧室的窗口,老坎宁安先生看见了那个人,他的儿子艾力克.坎宁安站在窗边的走廊上也看见了。警报是在 11 点 45 分发出的。当时治安官刚睡下,而艾力克先生则换了睡衣在那儿吸烟。他们同时听到了威廉的叫声,于是艾力克赶紧下楼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他看见后门大开,楼道的尽头有两个男人在扭打。随着一声枪响,其中一个倒地了。杀人凶手迅速穿过花园的篱笆,一溜烟便没影了。老坎宁安先生从卧室的窗口看到,那个人在大路上狂奔,但很快就消失了。艾力克先生急着救助奄奄一息的伤者,因而错过了追赶凶手的机会。据他提到,那人中等身材、穿了件深色外套,但没看到长相,警方正根据这些线索紧急调查,假如他不是本地人,我们会很快查出他的下落。」 「马车夫临终前有留下遗言吗?」 「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威廉和他的母亲都住在仆人专用的房间中。由于他老实厚道,我们推测,他去厨房大概是为了看看那里是否有异常。没错,前日发生的阿克顿案,使这里的人都变得十分警觉。窃贼刚把门撬开,马车夫便发现了他。」 「威廉离开房间时没对母亲交代什么吗?」 「那位老妇人年事已高,耳朵又聋,我们无法和她进行交流。经过这场变故,她几乎已被吓傻了。当然,她原本就不算精明。可是,我们有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请你看看这个。」 警官将一片撕破的纸从记事本中取出来,将它放到膝盖上。 「威廉死前抓着这张纸条。我们推测它是某页纸张的一角。你注意看,纸条上注明的时间刚好和威廉的遇害时间吻合。瞧,也许是死者从窃贼手中抢过一角,也许是窃贼从死者手里夺去一半。纸条的内容彷佛是与人约会的短信。」 我的朋友拿起了纸条。上面写着: d at quarter to twelve learn what maybe …在 11 点 45 分…得知…或许… 「警方目前暂时将其视作约会的讯息,」警官说道,「于是也可以推测:尽管马车夫威廉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但也不能排除他与盗贼内外勾结的嫌疑。也许他待在那儿是为了与窃贼会合,甚至是引狼入室,只是两个人产生了分歧。」 「这些文字十分有意思,」我的朋友认真地察看着纸条,说道:「它显示了案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他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看见这位来自伦敦的大侦探一副伤脑筋的模样,年轻的警官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你曾提起,」片刻之后我的朋友说道,「马车夫和窃贼可能有勾结,纸条便是双方约会的信函,这个见解倒很独特,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但纸条的内容说明――」他再次双手托腮,思索了片刻。当他重新仰起头时,我惊讶地发现他又恢复了以前精力充沛,两眼放光,面色红润的模样,并且一跃而起。 「听我说,」他说道,「我打算作一次暗访,以便掌握更多的细节。它十分有趣。假如你不反对的话,海特先生,我希望暂别亲爱的华生和你,和警官一同去验证我的一些假设。只需要三十分钟就够了,回头见。」 一小时三十分钟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年轻的警官独自回到了上校的家。 「福尔摩斯先生正在田野上散步,」他解释道,「他认为我们都应该去看看那座院子。」 「他是指坎宁安家?」 「没错,先生。」 「为什么?」 警官无奈地耸他肩,说道: 「我不知道,先生。我这样讲是出于好意,我猜福尔摩斯先生尚未痊愈。他的情绪过于激动,而且行为也很古怪。」 「对此你不必担心,」我说道,「我时常看见,当他像失去理智一样疯疯癫癫时,往往心中已经有谱了。」 「别人会觉得他的方法有问题,」警官反复强调,「真是疯了。只是他急于开始工作,上校先生,假如你们已准备妥当了,那我们现在就动身。」 当我们看见福尔摩斯时,他正两手放在裤袋里,低着头在田间踱步。 「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说道,「华生,你安排的春季旅行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清晨。」 「我想,你已经查看过了凶案现场,」海特说道。 「当然,警官和我一起去的。」 「有新发现吗?」 「哦,我们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我们边走边聊,我会详细说明一切的。我们首先见到了不幸的威廉的尸体。他的致命伤在胸口,正如警官描述的一样是子弹造成的。」 「那么,你认为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哦,每个细节都应仔细考察。我们并没有白费力气。之后我们拜访了坎宁安父子,因为他们二人亲眼目睹了罪犯逃离现场的全部过程。这一点十分重要。」 「没错。」 「接着我们去看望了那位可怜的母亲。不过她年迈体衰,根本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可是,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我可以断定这是一桩奇案。也许我们再次造访会使案情更明朗一些。警官,你的看法和我的一致,威廉手中那张字条所记录的时间,与其死亡的时间吻合,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我同意你的看法,福尔摩斯先生。」 「这条线索确实很有价值。写下便条的那个人,和要求马车夫威廉在一个特定时间起床的是同一个人。但还有一半纸条到哪儿去了呢?」 「我也希望找到另一半,因此曾经仔细地搜查过地面。」警官解释道。 「对方应该是从威廉的手里夺去了一块。可是那人为何要急着地抢走呢?也许纸条足以揭示其罪行。他会将夺来的那一半放在哪里呢?他迅速将纸条塞入了口袋,因此并未留意到有一角仍握在死者手里。假如我们能找到纸条的另一半,毫无疑问,对我们揭开谜底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当然,但我们在找出凶手之前,又怎么可能拿到凶手口袋中的东西呢?」 「对,对,这的确是个问题。此外还有一点也很明显,那封短信是写给马车夫本人的。将短信交给他的当然不会是写信人,否则的话,他还不如亲口告诉他。那么,负责传递短信的人是谁?难道是邮差送来的?」 「我查过,」警官说道,「当天下午,威廉收到一封邮局寄来的信。他把信封毁掉了。」 「好极了!」我的朋友拍拍警官的肩,激动地说道,「你已见到了送信的邮差,跟你共事真是太棒了。到了,这个房间是专门给仆人住的,海特先生,假如你有兴趣,我愿意将凶案现场指给你看。」 那是一间精致的小屋,我们从小屋的门前经过,然后穿越一条两侧橡树林立的大道,在一座建于安妮女王时期的华丽古宅前停了下来,门上刻有马尔普拉凯战役的发生年份。我们跟着福尔摩斯绕了一圈,最后在门前停了下来。门口正对着花园,一道篱笆将花园和外面的大道隔开。厨房外有名警察在那站岗。 「请开门,警官,」我的朋友说道,「据说,小坎宁安先生当时正站在楼梯上,他看到了马车夫与凶手搏斗的全部过程,这两个人所处位置正是我们目前所站的地方,老治安官从二楼左侧第二个窗口目睹了凶手朝矮树丛左侧逃亡的过程。父子俩的陈述基本一致。他们都曾提到矮树丛。之后小坎宁安先生冲下楼,试图抢救伤者。看,这里的地面坚硬,根本没留下蛛丝马迹。」福尔摩斯正解释着,有两位先生绕过宅子,由通往花园的小路朝我们走过来。其中年长的一位,脸上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印痕,表情刚毅,目光郁郁寡欢;另一个是时髦的年轻人,他神情愉快,面带笑容,得体的衣着使他看上去很英俊,和我们正在展开的调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调查还在继续。」那人看着福尔摩斯,说道,「伦敦来的侦探当然不可能失败。只是,看来短时间内你也无法破案。」 「哦,你该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的朋友轻松地说道。 「你肯定需要时间。」年轻人说道,「只是,我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目前掌握了一条线索,」警官回应道,「我们相信,如果能找出……上帝!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了?」 福尔摩斯双眼上翻,脸上流露出可怖的神情,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他呻吟了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忽然犯病,并且如此严重,我们都被吓坏了。大家赶紧将他抬进厨房,放在一把宽大的木椅上。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一脸羞愧的神情。 「华生医生很清楚,我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目前正处于休养阶段。」我的朋友十分抱歉地说道,「神经性的疼痛往往很难控制。」 「如果需要,你可以乘我们的马车回去?」老治安官关切地说道。 「不,来一趟并不容易,还有一点小问题我想调查清楚。这件事并不难。」 「是关于哪方面的问题呢?」 「依我看,当不幸的马车夫进入厨房时,很可能窃贼已经在屋里。你们是假设,门虽然被撬开了,但窃贼并未进屋。」 「判断这一点都不难,」治安官表情严肃地说道,「当时我儿子还没睡,假如有什么动静,他不可能没听到。」 「当时他在哪?」 「我坐在更衣间抽烟。」 「能把更衣间的窗户指给我看吗?」 「靠左边的那扇窗户,和我父亲房间相邻。」 「当时两个房间肯定都亮着灯?」 「对。」 「有些情况很不合逻辑,」我的朋友面带笑容地说道,「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窃贼而言,当他由屋外看到两盏灯光,了解到屋内至少还有两个人没睡时,却还贸然闯入,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肯定是个冷血的罪犯。」 「哦,当然,要不是这件案子如此怪异,我们也不会向你求教,」艾力克说道,「只是,你认为窃贼在遇见威廉前就进入了屋内,我认为这根本无法成立。房间里井然有序,而且并没有遗失任何东西。」 「没有这么简单,」我的朋友说道,「你应该注意到,这是一个很不简单的窃贼,他有自己独特的作案手法。我们来看看他在阿克顿家里挑了些什么玩意?两 支烛台,一团毛线,此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一切都拜托了,福尔摩斯先生,」治安官说道,「我们会尽力配合你或警方的工作。」 「我希望,」福尔摩斯说道,「你能拿出一点钱当成赏金,因为如果想通过官方途径争取这笔款项,将会耗费不少手续,而且没有完全的把握。我拟了一份悬赏告示,假如你同意的话就签字吧。我认为 50 镑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500 镑我也乐意,」老坎宁安先生从福尔摩斯手中接过纸和笔,「可是,上面写的与事实不太符哪!」他快速看过底稿后说道。 「仓促下笔的关系。」 「你瞧!『鉴于上周二晚间 0 点 45 分发生的一件抢劫未遂案,』慢点。先生,具体时间是 11 点 45 分。」 福尔摩斯一向擅长将事实丝毫不差地掌握。我知道面对这样的差错,他一定很痛心,并对此感到十分尴尬。但近日他被疾病折磨得相当凄惨,眼前的这个疏忽足以说明他的身体仍需调养。他感到十分困窘。警官将眉毛扬了扬,艾力克则忍不住大笑起来。老治安官马上纠正了错误,并将底稿递还给了我的朋友。 「马上拿去印刷吧,」老治安官说道,「我相信你的做法一定有高明之处。」 福尔摩斯却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好,夹进了笔记本中。 「目前,」他说道,「我们应该一同仔细检查这座房子,看看这名奇怪的窃贼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拿走。」 在门口,我的朋友认真查看了那扇被撬过的门。很明显,凶手是用一把类似凿子或小刀的工具插入锁具而弄开的。木头上留下清晰可见的利器痕迹。 「看来,你们没用门闩。」我的朋友问。 「我们原以为没有必要。」 「宅子里有养狗吗?」 「当然,但它被我们用铁链锁在房子的另一侧。」 「仆人们通常几点睡觉?」 「10 点前后。」 「据说死者平时也在这个时间就寝?」 「没错。」 「真奇怪,就在被盗的那一晚,他却刚好还没睡。嗯,假如你愿意带路的话,我希望可以在住宅内外四处看看,坎宁安先生。」 我们顺着厨房一侧的青石板走廊往前走,接着登上一座木制楼梯,来到了这幢房子的二楼。我们来到了楼梯的平台上。与它相对的是另外一道更加华丽的楼梯,直接通往前厅。走过这个平台,便是会客室及几间卧房,其中就有坎宁安父子的房间。我的朋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留意着整座宅邸的样式。透过他观察时的神情,我知道他正捕捉着某条线索,但我却无法推测他所捕捉的到底是什么。 「听我说,福尔摩斯先生,」老坎宁安已经流露出一种不耐烦的神情,他说道,「也许根本没必要这样做。紧邻楼道的便是我的卧房。隔壁那间是我儿子的。我希望你能想想,假如窃贼曾上过二楼,我们的父子有可能浑然不觉吗?」 「或许,你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周围,搞不好在哪边隐藏着新线索,」艾力克.坎宁安冷笑道。 「我还要再打扰片刻,请你们谅解。现在,我想知道从卧房的窗口大约能看多远。我明白,这个房间是小坎宁安先生的,」我的朋友将房门推开说道,「这个更衣间就是警报发出时他所在的地方吧!房间的窗户朝里开吗?」他径直穿过卧室,打开另一房扇门,朝室内环视了一周。 「我想你应该感到满意了?」治安官尖酸刻薄地说道。 「非常感谢,我已经看过了所有我认为有必要看的地方。」 「哦,假如你认为有必要,我允许你进入我的卧房。」 「如果你不介意,我很希望这么做。」 老坎宁安先生耸耸肩,将我们领进了他的卧房。房间里的装饰、陈设十分简单、普通,是一个很平常的房间。当大家朝窗口聚拢时,福尔摩斯却慢吞吞地踱着步,以致我与他落在了人群的后方。床头有一瓶水和一盘橘子,当我们从床前经过时,我的朋友故意将身子朝我的前方一探,将所有东西都弄翻在地。盛水的玻璃器皿被摔得粉碎,橘子朝四周滚去,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怎么搞的!华生,」我的朋友沉着脸说道,「地毯被你弄得一团糟。」 我惊慌失措地弯下腰,开始捡起橘子,我明白,福尔摩斯将责任推给我,肯定有他的道理。大家都过来帮忙,将桌子重新摆好。 「啊!」警官叫道,「他不见了!」 我的朋友已经消失了。 「大家在这等一下!」小坎宁安说道,「我看他的脑袋有问题,走吧!父亲,看他躲到哪里去了!」他们走出了房间,丢下我和海特、警官面面相觑。 「嗯,我认为艾力克先生说的没错,」警官说道,「他的病似乎还没好,但我又觉得——」 话还没讲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救命!救命呀!杀人了!」我听出这正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声音,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我疯狂地奔出卧房朝楼梯平台冲去,求救声逐渐变得嘶哑低沉,那模模糊糊的声音来自小坎宁安的卧房里。我不顾一切地闯进去,直奔更衣间。福尔摩斯被坎宁安父子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的喉咙被艾力克.坎宁安掐着,而治安官正钳着他的手腕。我们三人赶紧将他们拖开。福尔摩斯摇摇欲坠地爬起来,脸白得像纸一样,看上去已耗尽了体力。 「逮捕他们,警官。」福尔摩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罪名是什么?」 「谋杀了马车夫威廉.柯旺。」 警官张大眼盯着福尔摩斯,彷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哎,别闹了,福尔摩斯先生,」警官最后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是认真的……」 「嘿!老兄,看看他们的表情!」福尔摩斯大喊道。 没错,这是两张我从未见过的满怀愧疚的脸。老治安官那张原本坚定的脸上,流露出痛苦愤怒的神情,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时髦的小坎宁安此刻也没了儒雅之气,双眼射出如困兽般咄咄逼人的凶光,就像一尊凶神。警官沉默不语,径直走到大门外,拿出了警笛。两名警官立刻赶来。 「我别无选择,坎宁安先生,」警官说道,「这一定是场误会,不过你马上会明白……啊!你在干嘛?把它放下!」他抬起了手,打落了小坎宁安手中的枪枝。 「别动!」福尔摩斯沉着地将手枪踩地脚下说道,「它会在法庭派上用场的。但真正重要的证据在这里呢!」他将挥了挥手中的一个小纸团。 「另一半纸条!」警官喊道。 「没错。」 「你在哪发现的?」 「就在我预料的地方,等一下我会向各位作案情陈述。海特上校,我想你可以与华生一起先回去,一小时后我们再碰面。我还要跟警官一起侦讯这两个人,不过请放心,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吃午餐。」 福尔摩斯这次很准时,一个小时刚过他就走进了海特上校的吸烟室。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先生和他同行,据福尔摩斯介绍,这位就是阿克顿先生,上一桩窃案的受害人。 「当我在陈述案情时,我很乐意让阿克顿先生也知道,」我的朋友说道,「当然,他本来也十分关注此案。尊敬的上校,你应该很后悔邀请了我这样的麻烦人物吧?」 「不,」海特激动地说道,「我想这是了解你办案手法的最佳机会,我十分荣幸。不可否认,结果令我十分意外,到目前为止我仍是一头雾水。我甚至连一点端倪都没瞧出。」 「我担心当你们了解真相之后会失望。但对于任何一个重视我办案手法的人,我都会坦诚相待。不过,刚才在更衣间被袭击,我需要先来杯白兰地压压惊,海特上校。我感到筋疲力尽。」 「看来你不会再遭受神经痛的折磨了。」 福尔摩斯纵声大笑。「这个最后再聊,」他说道,「我将整件案子依顺序讲解一下,并把几个关键的地方告诉大家。有任何问题的话,我会逐一解释。」 「侦探工作的艺术就在于你必须从繁复的事实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否则的话,你的注意力不但无法集中,而且还会被打乱。因此,在此案刚刚接手时,我便深信握在死者手中的纸条是本案的关键线索。」 「在展开讨论之前,我希望大家注意,假如小坎宁安的陈述属实,也就是凶手在作案后立刻逃跑的话,那他肯定没有时间撕下那张纸条。但若排除了凶手的可能性,那么撕的人就只剩下小坎宁安本人,因为当老坎宁安下楼时,已有几名仆人来到了现场。这是显而易见的,但警方却没注意到,因为在他们眼中,坎宁安父子根本是受害人。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消除任何偏见,朝事实所指引的方向迈进。因此从一开始,我便怀疑小坎宁安先生在案子里扮演的角色。」 「死者手中的那张纸条是十分重要的线索。这里是警官交给我的那张纸条,现在,你们能否从中看出什么吗?」 「这是一种不规则的字体。」上校说道。 「亲爱的先生,」我的朋友说道,「显然,它出自于两个人之手。请你们留意 at 和 to 中下笔很重的字母 t,再瞧瞧 quarter 以及 twelve 里下笔较轻的 t,这样应该能马上发现真相。仅由这四个单字就能推断出,learn 和 maybe 是一个手劲大的人写的,而 what 则是由手劲较小的人写的。」 「老天!真的是这样,」海特嚷道,「可是为什么一封信要由两个人写呢?」 「显然与邪恶的勾当有关。因为两个人都不信任对方,因此他们决定,不论做什么事都必须同时参与。看得出,写下 at 以及 to 的那个人便是主谋。」 「你凭什么这么说?」 「透过分析两个人的笔法就能得到答案。当然,有一个更直接的理由。当你仔细留意这张纸时,你便会发现,那个手劲大的人先写完了一部分内容,然后才让另一人在空白处填上剩的内容。而他留下的空白并不太够,你们看,后者在 at 及 to 之间写下的 quarter ,字母十分拥挤,这足以说明我推断的正确性。而那个先写的人,无疑就是主谋。」 「漂亮!」老阿克顿先生赞叹道。 「这很容易看出来,」福尔摩斯说道,「现在,我们将注意力移回本案的重点之上。你们或许不知道,笔迹专家能够靠一个人的字迹,精确地推测出他的年龄,如果没意外的话。而所谓的『意外』,就是像体虚和疾病的因素。这种情况下就算对方是个年轻人,他留下的笔迹也会带有老人的特征。在此案中,对比了二人的笔迹后,可以发现其中一个苍劲有力,而另一人虽然稍显衰弱,虽然字母的一横笔迹很浅,但整体还算清晰。由此我们便能推测,二人之中,一个很年轻,另一个虽然上了年纪,却并不算太衰老。」 「太高明了!」老绅士再次赞叹道。 「此外,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他们二人的字迹有些许相似之处,肯定有血缘的关系。最明显的就是 e 写成希腊字母的 ε,其他还有一些小细节也指向同一个结论,因此,我相信两个人一定来自同一个家族。这些只是我从这张纸条分析出的结果,还有二十三个不同之处,相信笔迹专家更有兴趣。而全部的线索使我深信,这封信出自坎宁安父子之手。」 「当我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接着便准备调查整个犯罪过程的细节,希望能由此有所进展。在警官的陪同下,我到坎宁安家走了一趟,并见到了我需要的一切。我断言:威廉胸口的致命伤是凶手站在四人以外的距离开枪射击所致,死者的胸口没有火药的痕迹。于是,小坎宁安说凶手在与死者搏斗时扣了扳机,就一定是谎言。此外,坎宁安父子异口同声指称凶手朝大道方向逃去。很巧的是,外面是一条宽阔且潮湿的水沟。而水沟周围并无脚印,因此我判断这对父子再度说了谎,凶案现场从未有陌生人来过。」 「关键在于动机。为了查清这个问题,我认为我有必要调查发生在阿克顿先生家的第一件窃案。从海特先生的口中我了解到,坎宁安和阿克顿家正在打官司。于是,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他们进入阿克顿家的书房,是想窃取和诉讼相关的文件。」 「对!」老阿克顿说道,「完全正确!这正是他们的目的。我有充分的理由,循法律途径分得坎宁安家一半的产业。但假如他们找出我的证据,则很有可能胜诉。只是,很幸运地,那份资料已经交给了我的律师,锁进了保险箱。」 「你看,」我的朋友微笑着说道,「这样的尝试鲁莽而危险,八成是小坎宁安做的。他们大失所望,因而故弄玄虚,偷走了奇怪的物品,让大家把整件事看成普通的窃案。虽然显而易见,但也有难以解释的地方,因此我急需找到另一半纸条。我认为是小坎宁安从威廉手中夺去了纸条,并顺手放入了他的睡衣口袋。否则,他还能放在哪儿呢?重点是,纸条现在还留在口袋里吗?能找到纸条的话,破案进度将会大大提前。因此我邀请大家到坎宁安家去。」 「也许大家还记得,我们在厨房外遇到了坎宁安父子。当然,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让他们警觉到纸条的事,否则他们一定会果断地销毁。当警官正准备提到这条重要线索时,我索性装作晕倒,才岔开了话题。」 「我的天哪!」海特笑道,「原来那是装出来的!害我们一直为你着急。」 「从职业角度来看,这招非常漂亮,」我提高音量说道,并吃惊地看着这个常用一些变幻莫测的方法将我整得一头雾水的家伙。 「我称它为一种实用艺术,」福尔摩斯说道,「等我恢复之后,又巧妙地骗取了老坎宁安的笔迹,我故意将案发时间写错,目的就是要让他亲笔纠正,他写下了 12 twelve),于是我就能和纸条上的 twelve 进行对照。」 「哦!我真是太蠢了!」我叫道。 「看得出,你当时对我十分同情,」我的朋友笑着说道,「我想你当时很担心我的健康,我很抱歉。接着,大家一起上了二楼。我走进卧室,发现睡衣就挂在门后面,于是故意打翻东西,引开大家的视线,趁机跑去检查了睡衣的口袋。它果然就在某个人的上衣口袋中,就在此时,那对父子将我按到了地上,我想,要不是大家及时赶到,我一定会被他们当场杀死。当时,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喉咙被儿子掐住,而父亲钳住了我的手腕,目的正是为了夺回纸条。瞧,他们清楚我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真相,而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事,却转眼将他们推入了绝境,于是他们便不顾一切了。」 「之后,为了厘清犯罪动机,我侦讯了老坎宁安。他很诚实,但他的儿子却无可救药,假如让他继续拿着那把枪,他一定会杀死我们或自杀。老坎宁安意识到自己身处绝境,于是讲出了实情。我想,阿克顿先生家失窃的那个晚上,当坎宁安父子突然闯入那所住宅时,威廉紧跟在后,并得知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他威胁要告发父子二人,并以此进行勒索。只是他低估了善于玩弄伎俩的小坎宁安,这个危险人物发现那桩轰动全村的窃案可以当做一个很好的幌子,用来除掉这个多嘴的人。他们用计将马车夫骗出来,然后杀死了他。其实他们只要获得那张纸条,并在犯案时谨慎一些,一切就会是天衣无缝。」 「那另一半纸条呢?」 福尔摩斯把一张缺角的纸条摆在大家面前。 If you will only come aroun to the east gate you will very much surprise you and be of the greatest service to you and also to Annie Morrison. But say nothing to anyone upon the matter. 如果你…来到东边的门口你将…一件令你吃惊的事而且…这样对你及安妮.莫里森也最好。不过别对任何人提起。 两张纸条拼起来就成了: 如果你在 11 点 45 分来到东边的门口,你将得知一件令你吃惊的事,而且或许这样对你及安妮.莫里森也最好。不过别对任何人提起。 「这便是我渴望得到的,」福尔摩斯补充道,「只是,目前我仍不清楚小坎宁安、马车夫以及信中提到的安妮.莫里森之间有何关联。但从整个作案过程来看,这个陷阱挖得非常巧妙。我认为,当大家注意到字母 p 以及 q 的下端所具有的共同特征时,一定十分高兴。老坎宁安写的 i 上面都没有点,这也很有意思。华生,你安排的这一次乡间渡假效果奇佳,我想明天回到伦敦后肯定会精神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