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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寫絕了當代的所有短篇小說! 繼張愛玲的經典之作《傳奇》後 2011年,終於等到當代華文文學短篇小說集「傳奇」的集大成之作──《野菩薩》 黎紫書,10個短篇小說,10種說故事方式,新寫21世紀的「華麗與蒼涼」! 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色欲、喘息 人性何止七種深藏的罪惡 深邃的黑暗遠處,看不到盡頭,前方到底是什麼不知名之物在等著 國族的傷痕、歷史的幽靈、記憶的諧謔、遺棄與孤獨 不斷徘徊縈繞身體,想要忘記的,卻一直提醒著自己 文明與瘋癲、人性與獸性,死亡的顫慄、蒼白的歲月 而小說中,人人懷著希望或恐懼,在這殘敗破荒之處靜靜等候黎明到來的奇蹟…… 時報文學獎、聯合報文學獎、花蹤文學獎得主黎紫書, 繼1999年短篇小說集《天國之門》、2001年《山瘟》,2010年長篇小說《告別的年代》後, 更加淬煉,更冷靜地展現說故事方式與文字魔力的最新短篇小說結集。 〈國北邊陲〉中,第6屆花蹤文學獎‧世界華文小說獎首獎作品。北方邊陲小鎮,雨林中的蛙鳴,山上的神奇草藥東卡阿里,奇獸馬來貘,古樸的南洋鄉野,一個家族的「死亡詛咒」,腐敗的氣息慢慢入侵…… 〈無雨的鄉鎮‧獨角戲〉中,旅人到處嫖妓,在不自覺的情況殺了一個又一個的妓女。這個連環殺手不斷流浪,不斷打聽他父親的消息。旅人之父也是個流浪漢,去到哪裡嫖到哪裡,父子行徑相同…… 〈疾〉,如果我死去,我們會更靠近一些。而我沒有死,只是一身病。病。沒有痛,只是內裡很乾的一種狀態,很渴,很餓,不斷嘔吐。我躺在懶人椅上,想像自己將死;想像遂而為病,虛幻為病,疏懶為病,不死亦為病。 〈我們一起看飯島愛〉,第28屆時報文學獎‧短篇小說評審獎作品。網路愛情,看來虛幻和不 真實,卻又近距離得變態……女人在網路上虛擬性交的網友,竟是關係極其疏離的兒子。虛擬世界逾越倫常的親暱,真實世界異乎尋常的隔膜,叫世界太瘋狂。 〈七日食遺〉,第27屆聯合報文學獎‧短篇小說評審獎作品。有怪獸,有怪獸,有怪獸,纏著我,它叫「歷史」。 〈假如這是你說的老馮〉,與現實脫節的老人都是老馮,他們如果不是老人痴呆,便是偏執型精神病患。 〈此時此地〉的迷宮式抒寫,是三個人的內心糾葛猜疑,帶出來的瘋狂卻是選擇性失憶,妄想狂與不同程度的「面孔失認症」。虛虛實實,似實又虛,懸宕迷離。 〈生活的全盤設計〉裡,詩人的詩,呢喃如咒,是另一種寫實魔幻。而真實生活裡的千萬種瘋狂,無奇不有,唯有引一刀,冷然面對社會制度的文明程序。 〈野菩薩〉,幾個殘缺的人、殘缺的愛情,而父親的名字,叫一對雙胞胎姊妹太沉重。 〈盧雅的意志世界〉,盧雅不會推門進來,像走進那個能隨意改變世界的電話亭,拿起電話聽筒說,你潔淨了,汝罪已得赦免。我想我知道,沒有那樣的電話亭。我知道,世界一直是扭曲的,不為誰的意志而改變。
原名林寶玲,1971年生,是近十年來馬來西亞最被看好的華文作家之一,24歲時便奪下第三屆花蹤馬華小說獎首獎(1995年),之後接連連得獎,是自有花蹤文學獎以來,獲得花蹤大獎最多的馬華年輕作家。同時她也受到了台灣文壇的肯定,兩次獲得聯合報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2005年同年獲第二十七屆聯合報文學獎短篇小說評審獎、第二十八屆時報文學獎短篇小說評審獎。 以天才女作家之姿在文壇嶄露頭角的黎紫書,被出版人詹宏志譽為「夢幻作家」,更於1999年將她的作品首度引進台灣,讓讀者得以接觸到她的作品。 黎紫書現旅居中國大陸與英國兩地。已出版著作有:長篇小說《告別的年代》;短篇小說集《天國之門》、《山瘟》(麥田)、《出走的樂園》(廣州花城);微型小說集《簡寫》、《無巧不成書》(寶瓶文化)、《微型黎紫書》;散文《因時光無序》;個人文集《獨角戲》,以及編著花蹤文學獎回顧集:《花海無涯》。
TABLE OF CONTENT
序∕黎紫書的危疑書寫──從語言事件到心理事件∕溫任平 國北邊陲 無雨的鄉鎮.獨角戲 疾 我們一起看飯島愛 七日食遺 假如這是你說的老馮 此時此地 生活的全盤方式 野菩薩 盧雅的意志世界 後記∕樂土
CONTENT PREVIEW OF THE BOOK
疾 如果我死去,我們會更靠近一些。而我沒有死,只是一身病。病。沒有痛,只是內裡很乾的一種狀態,很渴,很餓,不斷嘔吐。那麼一個有鞭炮聲的春,塑膠桃花真誠地開著,門前的春聯紅得燒起來。我躺在懶人椅上,想像自己將死。醫生說「你病了,心病」。太多的幻想如太多荷爾蒙,也不是我願意的,就是一直自行分泌;想像遂而為病,虛幻為病,疏懶為病,不死亦為病。 你死的那一刻我別過臉去,不是不忍,而是抗拒。這樣你就想離開了,而果然真的離開;許多債沒有還清。死了以後你很乾?,病菌仍然在囓咬你的身體,並且分外落力,有點像是在替你清理遺骸。是菌葬,化為烏有是你對人世的歸還;烏有,便是連塵土也算不上。 你死了我守在屍體旁,給你蓋被,掰開你的拳頭,沒有驚動別人。你死了我有很多話要說,但都跟童年和回憶無關,跟我們無關,就好像閒話家常。隔鄰床位的阿伯問我你是不是死了,為什麼沒有扯鼻鼾。我有點心虛,像是你被我害死的。但我以為自己才是受害者;你有什麼呢?拍拍屁股走人,留給我虛空,留給我沒有對象的怨懟與仇恨。 一直到晚上都沒有人發現你的死。如果有,只是因為沒有了你的鼾聲,鄰床阿伯睡得不太安穩;半夜醒來還是要說,你爸爸睡得死透透。我笑得很陰森,醫院冰涼的空氣裡這樣冷冷笑著,覺得自己像鬼。護士送來的飯菜我都替你吃了,然後替你嘔吐,都是一樣的穢物;都酸,都苦。真不知道自己想要隱瞞到什麼時候,其實只是對以後感到無助,不知該如何想像你的不存在,以及你不存在以後的我的存在。 我倒沒有想過以後我就不復在了。小房子突然變得很大,而我變得很小,很小又很安靜;可以不動,可以不發聲,只要躺在你睡過的懶人椅上就好了。餓的時候想像用膳,渴的時候想像飲水,睏的時候想像睡眠。一天二十四小時可以一動不動,近乎虛擬地活過去。醫生說我病了,有精神分裂的症狀,給我鎮靜劑給我安眠藥。可是醫生我已經夠安靜了,屍體一樣的安靜;我睡得很香很甜,沒有想像做夢,死亡一樣的陷得很深。幾顆藥丸拿在掌心會發光似的,我躺下來想像服藥,連苦味都是真切的,因而想嘔,就嘔了,嘔出來許多奄奄待斃的螢火蟲。 我知道有一天我也會像你被扶到中央醫院,一手拿面巾一手抱著塑膠桶。你跟來來往往的護士說你要嘔,便身體力行地抱緊塑膠桶嘔出嘔吐的聲音,還有酸黃的胃液和口水。我不記得自己站在什麼地方,但視野一直有你,你的正面你的側身你的背影,你生你老你病你死,你就這樣消失。我記得當時在想像你的訃告,好不好就寫你死於冷汗、愧疚、懊惱、夢、空白、報應、饕餮?醫生說你一身是病,你會從頭髮到腳趾全部潰爛,你的內臟將全部化為膿汁,但醫生說你看看他的心電圖,你看看他這強壯的一分鐘七十五跳,簡直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是的你人老心不老,你不死心,你還在留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