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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也許愛不是熱情,也不是懷念, 不過是歲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份。 張愛玲不朽的文學世界,從《半生緣》開始! 一句「我們都回不去了」,揪盡千萬讀者的心! 張愛玲首部長篇小說,金馬獎名導許鞍華改編拍成電影 李昂、南方朔、袁瓊瓊、郝譽翔、張瑞芬、彭樹君、楊佳嫻、駱以軍、鍾文音、蘇偉貞等 十大作家重量級推薦 很多年以後,曼楨總還記得那個奇冷的冬天,和世鈞兩人在微明的火光中對坐,手中剝荸薺吃,身上穿著他的破舊絨線衫。他靦腆地遞出特意買的紅寶石戒指,並為她細細地纏上一綹舊絨線。那時的她還不知道,年少甜蜜的愛戀並不久長,而她將用餘生經受一切的哀樂和劫毀…… 《半生緣》是張愛玲最膾炙人口的作品之一,雋永的愛情故事裡蘊含複雜的人際和闇黑的人性。緣起緣滅,人聚人散,到歷劫歸來才明白,終究半生已辜負,徒留悵惘的遺恨。
張愛玲 本名張煐,一九二○年生於上海。二十歲時便以一系列小說令文壇為之驚豔。她的作品主要以上海、南京和香港為故事場景,在荒涼的氛圍中鋪張男女的感情糾葛以及時代的繁華和傾頹。 有人說張愛玲是當代的曹雪芹,文學評論權威夏志清教授更將她的作品與魯迅、茅盾等大師等量齊觀,而日後許多作家都不諱言受到「張派」文風的深刻影響。 張愛玲晚年獨居美國洛杉磯,深居簡出的生活更增添她的神秘色彩,但研究張愛玲的風潮從未止息,並不斷有知名導演取材其作品,李安改拍〈色,戒〉,更是轟動各界的代表佳作。 一九九五年九月張愛玲逝於洛杉磯公寓,享年七十四歲。她的友人依照她的遺願,在她生日那天將她的骨灰撒在太平洋,結束了她傳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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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漸長漸體會,這《半生緣》, 恐怕更是你、我今生同樣難解之緣。──李昂 緣只半生,都成了前塵往事。 就從那個「我們都回不去了」的地方,開始了張愛玲不朽的文學世界!──南方朔 《半生緣》是張愛玲最溫柔與敦厚的小說,大器不言可喻。 幾乎是張氏唯一一部探索到內在溫暖的作品。──袁瓊瓊 《半生緣》脫去張腔一貫的辛辣嘲諷,轉而變得溫柔、多情且善良, 真正道出了人世間的無可奈何。蒼涼惆悵之餘,又透出一股平和的理解與寬容。──郝譽翔 我始終覺得,「我們都回不去了」是張愛玲在心底對胡蘭成說的話。 被綁架囚禁於黑屋的不是曼楨,而是張愛玲的餘生。──張瑞芬 半生的緣份,注定一世的滄桑。 這世間男女,這愛恨交錯,在張愛玲冷澈透骨的筆鋒之下,無所遁形。──彭樹君 這是一部普通人的愛情故事。唯因為普通,所以靠近。 因為靠近,所以知道那些得到中的疏遠,重逢裡的永別,都是真實。──楊佳嫻 《半生緣》是我二十歲左右啟蒙我極深的一本小說, 當時讀完只覺得天搖地動,「世界的光度變得不一樣了」。──駱以軍 曾經,最揪我心的一本書,一個愛情。 這個「半」字,讓人懸念一生。因為深刻的愛情必然伴隨巨大的惘然。──鍾文音 「世鈞,我們回不去了。」人世遇合情感劫毀,張愛玲最是深得其中三昧。──蘇偉貞
文章试读
1 他和曼楨認識,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來倒已經有十四年了──真嚇人一跳!馬上使他連帶地覺得自己老了許多。日子過得真快,尤其對於中年以後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顧間的事。可是對於年青人,三年五載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他和曼楨從認識到分手,不過幾年的工夫,這幾年裏面卻經過這麼許多事情,彷彿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樂都經歷到了。 曼楨曾經問過他,他是什麼時候起開始喜歡她的。他當然回答說︰「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說那個話的時候是在那樣的一種心醉的情形下,簡直什麼都可以相信,自己當然絕對相信那不是謊話。其實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看見她的,根本就記不清楚了。 是叔惠先認識她的。叔惠是他最要好的同學,他們倆同是學工程的,叔惠先畢了業出來就事,等他畢了業,叔惠又把他介紹到同一個廠裏來實習。曼楨也在這爿廠裏做事,她的寫字檯就在叔惠隔壁,世鈞好兩次跑去找叔惠,總該看見她的,可是並沒有印象。大概也是因為他那時候剛離開學校不久,見到女人總有點拘束,覺得不便多看。 他在廠裏做實習工程師,整天在機器間裏跟工人一同工作,才做熟了,就又被調到另一個部門去了。那生活是很苦,但是那經驗卻是花錢買不到的。薪水是少到極點,好在他家裏也不靠他養家。他的家不在上海,他就住在叔惠家裏。 他這還是第一次在外面過陰曆年。過去他對於過年這件事並沒有多少好感,因為每到過年的時候,家裏例必有一些不痛快的事情。家裏等著父親回來祭祖宗吃團圓飯,小公館裏偏偏故意地扣留不放。母親平常對於這些本來不大計較的,大除夕這一天卻是例外。她說「一家人總得像個人家」,做主人的看在祖宗份上,也應當準時回家,主持一切。 事實上是那邊也照樣有祭祖這一個節目,因為父親這一個姨太太跟了他年份也不少了,生男育女,人丁比這邊還要興旺些。父親是長年駐蹕在那邊的。難得回家一次,母親也對他客客氣氣的。惟有到了過年過節的時候,大約也因為這種時候她不免有一種身世之感,她常常忍不住要和他吵鬧。這麼大年紀的人了,也還是哭哭啼啼的。每年是這個情形,世鈞從小看到現在。今年倒好,不在家裏過年,少掉許多煩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了急景凋年的時候,許多人家提早吃年夜飯,到處聽見那疎疎落落的爆竹聲,一種莫名的哀愁便壓迫著他的心。 除夕那一天,世鈞在叔惠家裏吃過年夜飯,就請叔惠出去看電影,連看了兩場──那一天午夜也有一場電影。在除夕的午夜看那樣一齣戲,彷彿有一種特殊的情味似的,熱鬧之中稍帶一點淒涼。 他們廠裏只放三天假,他們中午常去吃飯的那個小館子卻要過了年初五才開門。初四那天他們一同去吃飯,撲了個空。只得又往回走,街上滿地都是摜炮的小紅紙屑。走過一家飯舖子,倒是開著門,叔惠道︰「就在這兒吃了吧。」這地方大概也要等到接過財神方才正式營業,今天還是半開門性質,上著一半排門,走進去黑洞洞的。新年裏面,也沒有什麼生意,一進門的一張桌子,卻有一個少女朝外坐著,穿著件淡灰色的舊羊皮大衣,她面前只有一副杯箸,飯菜還沒有拿上來,她彷彿等得很無聊似的,手上戴著紅絨線手套,便順著手指緩緩地往下抹著,一直抹到手丫裏,兩隻手指夾住一隻,只管輪流地抹著。叔惠一看見她便咦了一聲道︰「顧小姐,你也在這兒!」說著,就預備坐到她桌子上去,一回頭看見世鈞彷彿有點躊躇不前的樣子,便道︰「都是同事,見過的吧?這是沈世鈞,這是顧曼楨。」她是圓圓的臉,圓中見方──也不是方,只是有輪廓就是了。蓬鬆的頭髮,很隨便地披在肩上。世鈞判斷一個女人的容貌以及體態衣著,本來是沒有分析性的,他只是籠統地覺得她很好。她的兩隻手抄在大衣袋裏,微笑著向他點了個頭。當下他和叔惠拖開長凳坐下,那朱漆長凳上面膩著一層黑油,世鈞本來在機器間裏弄得渾身稀髒的,他當然無所謂,叔惠卻是西裝筆挺,坐下之前不由得向那張長凳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