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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cription
内容简介
和逐漸失憶的少女所訂下的約定, 結果將會是── 平時生活不與別人打交道的高中生內村秀, 某天撿到了同班同學飯山直佳所弄丟的USB隨身碟。 當他看了裡頭的「遺書」後, 一段奇妙的交流便開始了。 最後秀知道了直佳患有進行性記憶障礙,期盼著自殺…… 「當妳死去的那一刻,我也會跟上。假使妳不願意,就給我繼續活下去啊。 」 「……內村同學,你有自覺到,自己說出了很蠢的話嗎? 」 一段令人心碎的淒美故事。 本書特色 ★電擊小說大賞「評審委員獎勵賞」得主最新力作。 ★日本Amazon 4.5星推薦,書評網站bookmeter好評連連!
天澤夏月 1990年生,居住於東京都內。以《Summer Lancer》(暫譯)一作獲得第19回電擊小說大賞「評審委員獎勵賞」後出道。擅長描寫清新又感性的青春小說而大受好評的新銳作家。
uncle wei 歷經阿默斯特的公寓、龍結晶之地和地脈黃金鄉的洗禮後,開始鑽研五代的凱爾和貝卡。
文章试读
──這股憂鬱、令人窒息、 肝腸寸斷、依然鬱悶, 像是以刺鐵絲緊緊勒住胸口的 情感名稱。 「透明」。 我們是如此稱呼它的。 ──噯,秀。 我衝上階梯打開門,七月的蒼穹便出現在那兒。背對著那片湛藍美景,站在屋頂邊緣的她,以如同蜂蜜般的甜美嗓音開口說道。 ──你要不要和我殉情? 那時候,我應該怎麼回答她才是呢?我該和她一塊兒跳下去嗎?還是說,有什麼話語可以對她述說呢?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換言之,這表示我束手無策。我什麼也沒能為她做。我自以為了解她的本性,但我果然對她一無所知。我無從施予任何救贖,也不能夠使她回心轉意。我連阻止的空檔都沒有,她便掉到屋頂的另一頭去了。 我伸出去的手劃過空中,她的髮梢掠過了我的指尖,隨後消失而去。 1 我曾經和一個女學生聊過,關於女高中生所穿的開襟衫。 「為什麼女生在夏天也要穿開襟衫呢?」 「阻擋冷氣、防止日曬、妝點自己、彰顯個性,開襟衫各種萬能喔。只不過就我們學校的情況,意義可能又有些不同了。」 我們學校女生的地位,大致可以從開襟衫看出來──她明明自己也是女生,卻說得事不關己似的。 「首先是有沒有穿著開襟衫。如果有的話,就看它的顏色。」 我即刻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聽她這麼一說,班上引人注目的女孩子身上大多都穿著色彩繽紛的開襟衫,在教室裡頭像是祭典的彩色小雞一樣光彩奪目。對她們而言,開襟衫便是身分的象徵。她們會找出和班上其他人不重複的顏色,當成自己專屬的色彩,嘰嘰喳喳地主張著。 「身穿熱門顏色的女生表示地位很高,像是粉紅色之類的。不過那種顏色很競爭,因此多半會是班上的中心女孩穿,其他人退而求其次穿相近但稍微樸素點的顏色。」 如此述說的她,也是開襟衫組的。她總像是連帽外套一般,身披比她體型大了一圈的寬鬆白色開襟衫。據她所說那是地位的證明,所以女生社會的複雜程度,是被摒除在男生社會之外的我所想像不到的。不過她確實是個適合白色的少女。 喔──我開口說道。 「真有意思。那麼,我也穿上粉紅開襟衫的話,是否就能成為妳們的一分子呢?」 我自以為狠狠地挖苦了一番,她卻只是笑著說: 「啊哈哈。可以呀,我讓你加入。」 那便是我和「飯山直佳」的初次交談,原本也應該會是最後一次。 她是個搶眼的學生,顯而易見地身處班上的上流階層。她的頭髮是淡淡的栗子色,平時都紮著馬尾。和她白皙的肌膚十分相襯的深藍色水手裙,長度要比標準款短了些,稍稍反抗著所謂的「普通」。她只要說話便笑口常開,緘默不語時則活力十足,儘管個性認真卻不會過於死板,即使時而得意忘形也絕對不會走錯一步路。就這層意義上,她確實很像是「白色」。同時她也無庸置疑地是開襟衫組。 我第二次和她交談,是從那次過了半年多之後,升上高二的七月一日的事情。 東棟三樓一角,有一間無人利用的空教室。這個校內小小的聚集處原本似乎是視聽教室,不過在西棟新校舍完工的同時便不再使用,現在則徹底化為置物空間了。以揚聲器和麥克風為首,電腦、音響設備、無謂地擺了三個的掃具櫃,以及大量的桌椅──總之沒人用的東西堆積如山。這裡並未上鎖,不曉得是不是壞了。我把這個隨時都能進來的地方,當成一個躲避午休喧囂的小型避難所。一旦到了午休時間,我就會拿著便當離開教室來到這裡,坐在窗邊最角落的位子上,聽著音樂吃午飯。由於我發現音響設備還能用,所以把喜歡的CD放進去接耳機來聽。我放的大多是鋼琴曲。 平時會打亂這段微小平穩的東西,照理說只有第五堂課開始前五分鐘的預備鈴聲。當我才想說聽見了不好開關的拉門開啟的聲音,一名女學生便探出了頭來。 除了我之外也有其他古怪學生把這兒當成地盤一事,本身並不怎麼令人驚訝。迄今我有發現過這樣的痕跡,再說教室根本就不是我的私有物。 我吃驚的是,那名與眾不同的學生是飯山直佳。 剛進入七月的校舍裡,已經換上短袖的學生開始引人注目了。不過衣服本身就是身分象徵的開襟衫組,不可能為區區暑氣所折服,因此今天她也披著白色開襟衫。不過,一般來說開襟衫組午休時間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理論上她們應該忙著在教室、走廊或中庭,度過一段吵吵嚷嚷的午餐時光。她的出現極其矛盾。只見她手上拿著一個隨身小包,裡頭也不像裝有午餐的樣子。 「咦,是內村同學。」 飯山注意到我了。 「……妳好。」 正下定決心要把討厭的小番茄送入口中的我,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回應她。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呢?」 「我在吃午飯。」 「這我看也知道呀。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吃?」 「我討厭教室。」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我據實以告。聞言,飯山點了點頭。 「這我也曉得。」 「這樣。那妳究竟想問什麼呢?」 「我在想,你怎麼會選擇幽靈教室。明明其他地方有多少有多少。」 只有女生會把舊視聽教室稱作幽靈教室,大部分的男生都不相信。簡單說就是有個「幽靈出沒」的傳聞,但我也不信。 「正因為是幽靈教室啊。這裡不會有人來,還有音響可以用。」 我指著陳舊的音響設備說。 「原來如此。我打擾到你了嗎?」 飯山傷腦筋地抓了抓頭。 「該怎麼辦好呢……」 她低聲喃喃說道,我則是蓋上還剩下一半的便當。既然她刻意選了一個杳無人煙的舊視聽教室進來,那麼不難想像到她抱持著不太願意對外人道的想法。 「這兒給妳用吧,我已經吃完要走了。」 我站了起來並這麼說道,於是飯山瞪大了雙眼。 「咦?可是午休時間還很久喔。」 「妳說的沒錯,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坦白說我也沒那麼多目的地,不過就算要回教室也行。總之,如果飯山會定期利用這個地方的話,今後也有可能會碰上她,我得另外找個去處才行。 飯山一臉耿耿於懷的模樣佇立在原地,於是我穿過她身旁伸手準備開門。 「啊!」 當我才想說她的聲音由背後傳來,便發出了某種東西接連散落一地的聲音。我回頭望去,發現飯山露出一副「糟糕啦」的表情仰望天花板。她的腳邊似乎有著大量的──USB隨身碟? 「糟糕啦。」 飯山如此實際出聲呻吟著,同時蹲下去撿拾隨身碟到開啟的包包裡。看來那個包包裡裝著隨身碟。會是沒注意到包包開著而翻了過來嗎? 猶疑了一瞬間,我收回放在門上的手,蹲在她面前。我撿了手邊幾個隨身碟,默默遞給她。那些小小的白色隨身碟全都是同樣的規格。上頭每一個都貼有手寫標籤,還寫著很多熟悉的名字。我隨即察覺那是班上同學的姓名,不過隻字未提。她在收下隨身碟的同時,詫異地看著我的臉。 「……謝謝。」 「這點小事沒什麼。」 一方面我心想「她為什麼拿著這麼多的隨身碟到處跑呢」,而且也很在意寫著同學姓名的隨身碟內容為何。我雖然不積極與人來往,避免和他人扯上關係,但並非對別人不感興趣。只不過是我十分清楚,世上有許多事情多半是不知為妙。 「……我還是出去好了。內村同學,你的便當還沒吃完吧?」 飯山說完,迅速地站了起來。在我開口說些什麼之前,她先動手打開了教室的門,一溜煙地離去了。 我或許傷害到她了。儘管不認為她猜中了我的心思,可是便當裡的東西好像被她看穿了。 「……為時已晚了。」 我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喃喃細語,而後也打算走出教室。 我的腳尖有種碰到東西的觸感,發出了鏗一聲。那是被我踢飛的某物在地上滑行後撞到牆壁的聲音。我蹲下一看,發現它和我方才所撿的物品一樣,是個小小的白色USB隨身碟。這是飯山的東西吧。 我思索了一陣子之後,將它放進口袋裡。 我們學校有個叫作「開放校園股長」的職務。那是在針對國中生所舉辦的開放校園活動中,負責協助教職員或接待來賓並帶路的工作。據說學校的考量是「藉由和在校生互動,讓對方感受到校風」,不過三年級正忙著準備考試,一年級在這個時期尚未完全融入高中生活,因此這項工作只會分派給二年級。舉凡暑假、大型連假、寒假等,一年會有好幾次利用完整的一段時間執行活動。每逢這個時候,便會從各班召集男女各一名同學負責。包含我在內,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份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差事。 「現在要來決定暑期校園開放活動的負責人嘍。」 那天放學後的班會,班導永井才這麼說完,班上果然微妙地散發出一股嫌麻煩的氛圍。不曉得永井是預料到這股反應還是習慣了,只見他在黑板角落小小地寫著「開放校園股長」,並畫了兩個框框。 「要自告奮勇的同學就在這兩天把名字寫上去。要是沒有任何人寫的話,明天放學後的班會我們就要來抽籤喔。」 「咦~」我茫茫然地聽著有如固定橋段一樣的噓聲。我絲毫沒有自願參加的意思。在這個男女合計四十人的班級裡,抽到下下籤的機率是百分之五左右。我幾乎沒有雀屏中選的可能性。 這樣啊,已經要放暑假了嗎?我內心僅有如此平淡的感慨。 窗外,梅雨季尚未結束的單色天空,正在隔著東棟可見的世界中陰沉沉地拓展著它的範圍。喜歡雨天的我,也很中意梅雨。梅雨時期的滂沱大雨,感覺像是會把所有聲音吸納進去。我討厭酷暑和嘈雜。今年夏天大概也不太會出門吧。 開完班會後,我從負責打掃的物理教室回來,結果發現黑板那邊有人三五成群。她們是開襟衫組的女生。 「暑假還要當什麼開放校園股長,真的太扯了。」 「是呀。不過我們學校的升學率算是不錯的,所以在這方面會很一板一眼呢。我國三的時候也有來參加這個活動喔。」 「妳好認真。那時候的二年級學生怎麼樣?」 「哎呀,冷漠到我都快不禁笑出來了。不過這也難怪啦,我現在可以理解了。」 「既然如此,老師何不選一個親切的同學上場就好了。反正是老師的命令,那個人也無法違抗嘛。」 「那乾脆真奈妳去好了。」 「不,拜託真的別讓我去應付國中生。」 在笑聲影響之下,我一瞬間將目光移向她們那裡。以格外高亢的聲音笑著,身穿酒紅色開襟衫的女生是片柳真奈。那件衣服的顏色八成是班上最濃、地位最高的吧。一旁的橫川由美則是穿著粉紅色的開襟衫,她也很惹人注目。以她們倆為中心,有三組身著開襟衫的同學成群結黨著。 「由美妳才應該去吧?這好像會加分喔。」 「才不要。應該說,那個時期的預定計畫我都排滿了。」 「手腳也太快。萬一抽到妳該怎麼辦呀!」 「就找個人幫我代班吧。」 「我絕對不要!」 「不如找小直幫忙?感覺她很擅長做這種事嘛。」 「喔,小直似乎不錯呢。是說,打從一開始就幫她寫上名字不就好了?」 「喂喂喂。」 叩叩叩──黑板響起寫著粉筆字的聲音。我再度瞄了一眼,看到「飯山直佳」的名字寫在上頭。身穿白色開襟衫的少女並不在場。 「那麼,男生就……」 就這麼愣愣望著黑板的我,和轉過頭來的片柳正好對上了眼。她大概是試圖看向座位,回想男生的名單吧。 「咦,原來你在這兒呀,內村。」 「……是啊。」 由於我人在這裡,不得已只好回應她。 「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當開放校園股長?」 「妳在開玩笑吧。」 我冷冰冰地如是說,片柳又咯咯一笑,不曉得哪裡有趣了。 「就是說呀。感覺你鐵定不會願意的呢。」 「承蒙妳的賞識。」 我盡可能咧嘴露出了冷漠的笑容。要我假惺惺地掛著微笑帶國中生參觀校園?別鬧了。就這點來看,我和片柳共享著相同意見。 片柳環顧著班上,似乎在思索哪個男生適合這個任務。我瞟了一眼黑板,確認飯山的名字還在上頭後,便離開了教室。 我是回到家之後才想起那玩意兒的存在。 「啊……」 我將手伸進制服口袋,試圖拿出家中鑰匙的時候,指尖的陌生觸感令我發出愚蠢的聲音。我徹頭徹尾地忘掉了。口袋裡頭出現的東西除了家裡鑰匙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白色USB隨身碟。 那是飯山的失物,我在舊視聽教室裡撿到的。 我原本想在事後交給她,卻壓根忘了這回事。飯山是否留意到隨身碟少了一個呢?放學後她並未特別找我攀談就是。 ……明天再拿給她就好了吧。 區區一個隨身碟,一天不見也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我內心如是想的同時,不經意地將隨身碟翻過來看──望見標籤的我,整個人僵住了。我拿起隨身碟瞇細了雙眼,目不轉睛地死盯著它瞧。 它和別的隨身碟一樣貼有標籤。然而上頭所寫的,卻不是名字。 邊角有些剝落的標籤,以英文這麼寫道: 「suicaide memory」。 「意思是……自殺記憶?」 我躲進房間,開啟筆電的電源。換下制服的我,將USB隨身碟從口袋裡拿出來。不論我看多少次,上頭都列著這兩個英文單字。我凝視著啟動的電腦桌面讀取畫面,剎那間猶豫了起來。 結果某種情緒扼殺了罪惡感。我知道那份情緒是什麼東西,連它也順便一起給抑制住了。 我將隨身碟插進連接埠,藍色光芒閃爍了數次後,檔案總管便自行啟動了。隨身碟裡頭只存放著資料夾和檔案各一。資料夾取了個奇妙的名字,叫「七月的端粒」。我點了一下,它便要求我輸入密碼。我當然不可能曉得。檔案那邊則是單純的文字檔,名稱則是「無標題」。它的容量甚小,修改日期是最近這陣子。 我決定暫且不管無法閱覽的資料夾,以顫抖的手指點擊了並未上鎖的文字檔。 遺書 這是遺言。 我要自殺尋死。 我活得好累。 應該說,目前為止我是否有活過呢? 我搞不懂了。我長久以來都不明白,自己活著的今天是否真的是今天?自己記得的昨天是否真的是昨天?等待著我的明天是否真的是明天?我一直感到有落差。 我已精疲力盡了。 這不是別人害的。我只是形單影隻地擅自對自己感到絕望而決定尋死,並不是爸媽或朋友的過錯。是我自己的問題。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我過世後的事情,就委由父母和老師處理了。請原諒不孝的我先走一步。 我將隨身碟從電腦抽了起來。 「……為什麼……」 那天我久違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