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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cription
内容简介
也许你拥有的是和丁若莹一样卑微的青春,要将自己全身扎进书堆里,去改变残破的命运。 也许你是陆晚嫦,人前是令人艳羡的高傲公主,人后是故作强大的孤单单的游魂。 又或许你是萧林疏和时杳杳,想被一个人看见,便用尽全力证明自己,固执坚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们青春呢,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在不具备喜欢一个人的条件时义无反顾,在不具备抵达成功的实力时不遗余力,直到终于成为足以与你并肩的自己。 嘿,亲爱的姑娘,今天也要全力以赴呀。
南风北至 小花阅读签约写手。 内心喜欢刺激冒险,偏偏是个死宅的别扭星人。 别的小姑娘都是要明星,我是玩命型(傲娇脸)。 所以我会玩命地写更多更好的的故事,把岁月里能够遇见的所有的美好都呈现在你们眼前。 代表作:《嫁给小爱情》《浓雾里的我和你》
目录
第一章 蒙尘的荣誉啊,迟早会有绽放的一天。 第二章 人生路上有许多的捷径或者崎岖,如果有得选,谁不想更轻松一点? 第三章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什么都能用钱衡量? 第四章 像萧林疏这样的人,大概生来就是让人自惭形秽的吧。 第五章 或许是这月色太安静,或许是因为你恰好在这里。 第六章 对,她就是带刺的陆晚嫦,才不要被轻易感动。 第七章 望着他落荒而逃之后没有关紧的房门,她轻轻说:“我没有家。” 第八章 我想被一个人看见,就要在她熟悉的领域足够优秀。 第九章 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是我的爸爸。 第十章 所有的努力,都不会被辜负。 尾声 时杳杳,路很长很远,我想你陪我走下去。 番外一 所以我即便是痛死,也只会在深夜里。 番外二 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是黑暗里迟来的阳光。
序/导读
献给在成长路上奔跑的你 开篇的时候,其实我是没什么底气的,我的学生时代其实在我心里枯燥得就像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辅导书,公式化的题目还有解析。 那时候的我有点像书中的丁若莹有一份骨子里不服输的倔强,还有时杳杳式渴望被认可的期待,和一点点陆晚嫦的明明在意得要死偏偏要做出一副本仙女不屑与你们凡人打交道的讨人厌的清高…… 所以,带着一些社交恐惧症,并不敢参与在人群里,但是不得不说,打心底里我是很羡慕那些在人际交往里能够长袖善舞的人,他们看起来朋友那么多,每天都笑的比盛夏的阳光还要明媚刺眼,我想,我是渴望像他们那样的。 在码字期间,当我回过头去再去思考的时候,回想故事情节我会感叹很多,每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都是迥然不同的独立的个体,他们思考的方式会因为他生长的环境不同而千变万化,这就是他们之间矛盾激化的点,的确会有十分讨人厌的时候,因为他们不完美,他们不是圣人,也不是故意如此,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回想自己这个年级的时候,也做过许多不理智的事情,因为那就是青春,一个不断犯错,然后弥补的过程。 正如此,青春时候的我们,没有那么多大道理,没有那么固定的观念,很多时候都是随心而至,善良而且宽容。 所以,在我的故事里,就是这样一群单拎出来每一个性格都带着点缺陷的,但是却可爱的人,在不停的磨合之下,终于成了让彼此信任的、可以交心的朋友,也会朝着统一的目标去奋斗和努力。 在前行路上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彼此间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也希望看故事的你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前行路上有陪伴,谨以此献给,在成长路上奔跑不停歇的你。 南风北至
文章试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彦使楚跟着陆校长找到了陆晚嫦,在陵园。 她坐在地上,抱着冰冷的墓碑,哭得汹涌。在这一刻她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迷路的孩子,滂沱大雨让她浑身湿透,脸上的眼泪和雨水混杂分不清楚。 空旷冷清的陵园里,雨水敲击地面的噼啪声,还有间或撕裂天空的雷鸣,这些声音都掩盖不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为什么?” 陆校长停住了脚步,彦使楚感到胸口传来排山倒海的猛烈震荡,还有像是被闪电劈开血肉的疼痛。 他慢慢走过去,走到她的身后。她的脸庞苍白,眼神呆滞嘴里喃喃着为什么。 她的脸颊压着半张黑白照,照片上的女人矜持的微笑着,但即使是微笑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忧郁,墓碑上用舒展的隶书刻着她的名字——陆飘。 陆岐安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自从在妹妹陆飘的葬礼上哭过,除了今天,陆晚嫦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 他也想问陆飘,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离开她,难道活下来就那么难吗?难道那个男人就那么重要吗? 他们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从小相依为命,陆飘就是他的世界。 陆远山则是优秀企业家的孩子,那个唯利是图的企业家为了博个好名声赞助了很多孩子在他们投资的私立学校白鹿洞读书。 只是一次镁光灯下的伪善作秀,这个单纯的、脆弱的、怯生生还不知道世界有多险恶的女孩却那么义无反顾的爱上了流淌着自私血液靠着华美衣冠装裱得光鲜亮丽的陆远山。 但是陆远山的身边不缺女人,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怎么,投资了一家芭蕾舞剧社,陆飘为了博他另眼相待拼了命地学习芭蕾。 天分实在是一个很古怪的东西,短短的五年,陆飘就在这一行里靠着她对芭蕾非凡的天分展露头角,甚至在机缘巧合之下被France相中,悉心教导。 爱情就是这么开始的,一时之间这段“芭蕾良缘”传为佳话,但是谁也不知道陆岐安是不是真的爱陆飘,这有什么重要呢?相比起名声、地位、金钱来说,爱情实在是无足轻重…… 但是偏偏就有人将爱情看得比命重要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彦使楚轻轻揽住陆晚嫦的肩膀,轻声安慰,但是说出来的是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 彦使楚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句话会从他的口里说出来。 “呵呵……”陆晚嫦哭着哭着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扭头问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呵呵,怎么好起来?我妈妈能从坟墓里爬出来吗?” “……不能,但是你妈妈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心疼的……” “她会吗?”她反问,“我亲眼看着她从楼上跳下来,倒在一大滩血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的血流满地面,感受她的体温一点一点变凉,你根本就不能理解那样的经历,那种感受。所有人都想要拉开我,告诉我,你妈妈死了,你要坚强,节哀顺变!我坚强不了!我每次梦到她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那个绝望的眼神我都会从黑暗里惊醒!但是面对我的还是黑暗,理智会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会提醒我,这个我最亲的人,她抛弃了我!”她说到最后已经哭不出声。 陆晚嫦没有办法说出当那些人一脸惋惜的“安慰”着自己的时候,她有多悲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谁都会说的一句预言性的承诺,也是一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废话,一句很残忍的话。你永远无法估量在被安慰的人心中,究竟会因此残存多少希望。 但是陆晚嫦很清楚,在妈妈从楼上跳下来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好不起来了…… “是我做错了吗?她为什么不肯为了我留下来!”她难得的显露出一丝脆弱。 很久之后,在经历了人生数不清的动荡局面后,再次想起这一天,彦使楚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陆晚嫦坐在墓碑前歇斯底里、嚎啕大哭的样子,其中最难忘的要数她这个绝望的眼神。 “不,你没有错,错的不是你。”他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他们离开陵园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夏季的雨结束的时候也像来的时候一样匆忙。 陆校长回学校通知完还在寻找的众人之后,又将车开来了陵园。 雨停的时候,陆晚嫦的眼泪也停了,陆校长到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她只是和过往的清明节扫墓一样。 陆校长朝她一笑,没有戳穿她。 直到第二天,陆晚嫦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陵园有多丢脸! 她口不择言地威胁彦使楚:“你要是敢把昨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只言片语,我就,我就……”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办。 “我不会的,我保证。”彦使楚一脸认真地许诺。 陆晚嫦盯着他的脸,忽然就泄了气,就像自己狠狠一刀捅在棉花里,所有的力道都被轻巧的卸去。 彦使楚看她还是怏怏不乐,以为她还是不信:“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 大概是彦使楚严肃说出的这句话太令人遐想,陆晚嫦有一丝不自在,扭头敷衍的挥了挥手,说:“好啦好啦,算了算了。” “我真的不会说出去!”彦使楚还在信誓旦旦,“不然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陆晚嫦哑口无言,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都被彦使楚强拉着听他说关于他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越听越心惊,也越来越心寒,如果说陆晚嫦是自己从人群里走出来的,那么彦使楚就是被所有人推出来的,人性的劣根性就是欺善怕恶,还有就是一昧的逆来顺受。 而让彦使楚逆来顺受的起源,竟然来自他的母亲。 一个女人究竟要有多强悍的忍耐力,才会那么长时间忍受来自另一半近乎虐待的暴力?陆晚嫦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明明应该是最亲密关系的两个人,怎么能够走到互相伤害还理直气壮的地步一样。 她甚至怀疑,也许那个没有了爱情就像是失去全世界的、菟丝花一样脆弱的母亲,她离开这个世间的决定也许是对的?至少她不需要面对爱别离、求不得的苦楚,也不再需要日复一日地守在空旷的家里等那个等不到的人…… 她想起在她对彦使楚冷言冷语的日子里,时杳杳告诉她的关于彦使楚的身世,看向彦使楚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别的含义。 “我告诉这些不是为了博同情,因为这些对于我来说是很难堪的回忆,如果我告诉了别人你的秘密,你大可以将这些公之于众……”彦使楚笑得很实在,眼睛里全是赤忱,“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陆晚嫦不动声色的低下头,遮住眼底的震惊,但是心里的惊涛骇浪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2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简单起来,陆远山没有再出现,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打电话轰炸,这让陆晚嫦松了口气。 距离“全明星啦啦队锦标赛”得日子越来越接近,他们的广州行也被提上了日程。 初赛的前一天,他们搭上了驶往广州的大巴。经过一整天的行程终于到达了广州市体育馆,从大巴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蒙蒙的天色就像是倒过来的深色海洋。 体育馆的大灯全部已经打开,时杳杳站在这座灯火通明的堡垒面前,心中的感动与此刻的鼎沸人声一起甚嚣尘上。 全明星啦啦队锦标赛——每一个啦啦队员的汗水都将在这里得到答案。 现场也有很多记者,逮住身边队员模样的人就开始采访,一个个问题就像连珠炮,令人难以招架。 此时的时杳杳,作为啦啦队队长,不幸中招了。 就连以前青武赛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局面,记者的咄咄逼人让时杳杳无所适从,她仓皇的向周围的队友发出求救的眼神,但是他们都理智地向后退了一步装作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 “真是太没用了!”陆晚嫦白了她一眼,向身后瞥了眼,喊道,“萧林疏。” 萧林疏刚从抽签处回来,陆晚嫦向正被记者缠得一脑门细汗的时杳杳努努嘴,萧林疏立刻走过去。 场内的大屏幕上,短发女生局促地回答记者的问题,熊纪舒身边一个小女生模样的工作人员一边看着正在轮转的实况转播,感叹道:“今年参赛人员比去年多了好多啊!” 熊纪舒抬眼望了眼屏幕,女孩脸上的尴尬还有青涩映入眼帘,只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 “萧林疏。”画外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熊纪舒耳朵里。 她正在疾行的笔尖一顿,抬头看向屏幕的时候,影像已经切换成了其他画面。她想着应该是同音的名字,并没有放在心上。 开幕式结束后就是全明星的预赛,用杳杳的话来说就是被夹在一堆人里面浑浑噩噩挤来挤去,浑浑噩噩是大多数队员自打进入体育馆之后就保持的状态,每个参赛队伍加上备场,在台上至多也是四分钟,实在不算长。 他们的比赛场次排得很靠前,大家的情绪就像是过山车,振奋消退之后排山倒海而来的就是喘不过气来的紧张。 禹教练赛前动员的时候难得安慰大家:“就像是平时训练,预赛只是一套筛选机制,以你们的实力只要保证不出错、动作流畅很容易就能拿到决赛入场票。所以,现在你们的对手只是你们自己!不要去想观众席上的观众,不要去看裁判,理智、克制、坚持!训练了这么久在这里被扫地出门很不值!你们是要站在颁奖台上的人!” 江旭完全没有get到教练这一番话的点,反而有点受宠若惊:“教练,没想到您对我们期望这么高!” “对你的期望只有你能够记得操场就好。”禹教练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江旭觉得自己很苦逼。但是在众人眼中江旭完全就是活该,因为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江旭在训练之余,不是被罚在操场上就是在去操场的路上。 “还有一句话,保持笑容,”禹教练看着露出苦笑的几个队员,又加了一句,“想一想你们围观江旭跑圈的时候……对,就是这种笑!保持住!” 躺着也中枪的江旭现在确定了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更苦逼的人了! 啦啦队不算是热门的项目,所以前来参赛的选手水平参差不齐,有专业的体操手,当然也有在比赛规则下发各地前两周才开始训练的队伍,各种水平的都有,所以预赛禹教练并不担心。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时杳杳他们上了场以后,进行得还算顺利,从预赛顺利晋级决赛。围观观众对这个队伍的默契还有动作的流畅表达了赞叹,讨论点都围绕在队伍前那个男生怎么能够笑得这么难看表示了怀疑。 所以在时杳杳他们下场后,禹教练的第一句话就是:“江旭,决赛的时候你像萧林疏一样不要有任何表情。” “我也觉得我面无表情的时候最酷!” 禹教练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笑的话会给队伍拖后腿。” 迎接江旭的是队友无情的嘲笑,江旭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正当大家一路笑着往休息室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等一下!” 时杳杳下意识停住脚步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女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边,正当她疑惑时,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禹教练反应却比她更大,她一把揽住那个女人,像是一只护崽的母鸡:“你拦着我的队员干什么?” 那个女人挑了下眉神情颇复杂:“你的队员?”说完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队伍里的某个方向,哼笑一声转身离开。 队员们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女人,有人问:“她是谁啊?” “那个方向是裁判的休息室……” “是裁判吗?裁判!” …… 时杳杳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但是与那张脸对应的那个名字却好像是浓雾笼罩的山谷。 她的余光瞥到离队的萧林疏。 “你去哪?” “洗手间。”萧林疏没有停下脚步。 “洗手间在……”时杳杳的手指向另一个方向,肩膀上的力道打断了她的话。 禹教练说:“让他去吧。” 休息室走廊。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女人克制着压低的声音还是有些歇斯底里。 萧林疏笑着望了她一眼:“你是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比赛场,还是说为什么会出现在禹教练的队里?” “有什么区别吗?”她描得精致的眉眼因为控制不住的情绪有些狰狞,笑得讥嚣:“真是没有想到,她的手已经废了居然还敢选择走这条路。” 时杳杳他们下榻的酒店里。 “就是她!刚才那个女人!”丁若莹挥舞着手机喊,“是熊纪舒!” 休息室里有一瞬间的凝滞,丁若莹脸上的震惊很明显,但是很多人完全不知道熊纪舒是谁。 时杳杳花了几秒消化这个名字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醒之感,就像一阵清风把脑海里那层迷雾扒开。 熊纪舒,中国啦啦队的一道里程碑,是所有啦啦队员心中一个标杆性的人物,在国内啦啦队低迷时期从名不见经传里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带领队伍在一片不看好的呼声中在全国啦啦队大赛上揽获无数的奖项,是在一夜之间被国内媒体争相追捧盛赞的啦啦队队长。 时杳杳像一阵风一样从休息室里跑了出去,这个名字这张脸,她见过也听过。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五官里的尖利并没有改变。 不论是在刚加入啦啦队时曾在校史陈列馆里见到过熊纪舒的照片,还是在校医室外不经意听到徐老师和禹教练的谈话,她都记忆犹新。 萧林疏说过他是为了让一个人能够看见他的存在才参加的啦啦队,那么那个人,是熊纪舒?为什么? 萧林疏回到酒店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在坐在大堂沙发上的时杳杳。 他走过去:“在等我?” 时杳杳却是连过渡都没有,霍地站起来:“你上回说的那个人,你要追逐的那个人?就是熊纪舒是不是?” 萧林疏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而熊纪舒,时杳杳除了知道她在职业啦啦队这条路上可观的成就,她还知道是熊纪舒在一次训练中用不光彩手段害得禹教练的手臂骨折,将她挤下了技巧啦啦队的竞技台。 3 萧林疏有些失笑,时杳杳实在是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意图,就像是风,凌厉的时候如此迅猛。 “她是我妈妈……” 时杳杳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萧林疏会与熊纪舒是这样的关系。因为熊纪舒这个人,就连她的名字都离他们那么遥远,熊纪舒怎么会是萧林疏的妈妈呢? 萧林疏看她一脸震惊的模样,指了指身后的沙发,示意时杳杳坐下来,看来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她大学毕业就跑去了美国,但是被她的妈妈骗了回来,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男方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就心仪她,他们郎才女貌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段好姻缘,婚后没有多久她就怀孕了,但是她的心中只有她的啦啦队赛场,在生下孩子一个月后的某天,她趁男人照顾孩子的时候夺门而出,不管不顾地回了美国,换了号码、换了住址、音讯全无……” 他说得坦然,好像在讲述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故事里的每一个人分明都与他人生的每一刻息息相关,偏偏他就这样云淡风轻冷漠而疏离的语气,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剥离出来。 “后来再看到她的消息,就是在国内报纸的头版头条上,中国啦啦队史上横空出世的天才,当之无愧的啦啦队女王。她成功了,一夜之间声名大噪,铺天盖地的褒扬还有媒体为她争相加戴冠冕,非常热闹……” 萧林疏想过他见到熊纪舒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与她说什么,就像是一个将要赴一场陌生约会的笨拙恋人一样悉心经营自己的形象。 可是讽刺的是,那个人是他的妈妈。 但那些假想,即便是排演再多次,构想多少次情节,都与相识的情景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就在安全通道里仓皇见面的一瞬,他终于问出口,就像在过去无数个白天夜晚他在心底反复质问自己一样。 他问她,十七年,为什么她从来不回国看看他和爸爸? 他没有计较她的离开,没有责怪她的抛弃,他只是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可以让她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说:“那段感情本来就是错误的,是你外婆逼我结婚,我有我的事业我的梦想,我想要达到的巅峰,怎么能被白白耽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所取得的成就是很多人爬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达到的,这些都证明我当初没有选择错!成功本来就是这样,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把那些无用的阻碍你的东西摒弃掉……” 萧林疏听不下去了,他没有说那份报纸上那些夸张的溢美之词,父亲对着看了很久;也没有提起那份偶然间他在书房里闹腾时,在一个隐秘的抽屉里找到的署名熊纪舒的离婚协议书;没有提起年轻的父亲在她离开后的消沉与疯狂。 所以,他和父亲都是被抛弃掉的无用的东西。 萧林疏一直不明白熊纪舒为什么一直待在美国不愿意回来,幼年时候他怨恨过父亲为什么没有把母亲留住;他也自疑过或者如果他足够优秀,母亲会因为他的成功而承认他这个儿子。在这一点上,他其实和时杳杳有些像,所以在研武馆第一次看见时杳杳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后来,他的功课很优秀,学校老师都赞不绝口,他也通过在外婆的手机和国外的母亲联系上,但是得到的每次都是例行公事式的敷衍。母亲从来没有真正的看到过他…… “所以,我才会参加啦啦队……”他笑得有些讽刺,他做的那些,到底还是无用的。 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相信,能够割开人与人之间关联的,从来就不是空间。 时杳杳心里堵得慌,要说些什么? 萧林疏此刻的样子非常刺痛她,那样落拓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证明给她看吧!” 萧林疏抬眼望她,时杳杳握拳,眼眸清亮:“我们要拿第一名!我们要站在颁奖台上!要让她知道当初放弃的是一个那么优秀的人!” 她信誓旦旦握拳的样子到底是逗笑了萧林疏,明明不会安慰人还别扭着一张脸安慰自己。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好似枯木终于迎来春天;好像久旱后的干裂土地拥抱细雨;或者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些都不足以形容现在他的心情。 他心里那块酸涩的土地里干瘪的种子,好像是受到了雨露的召唤,悄悄地悄悄地向上抽开枝丫,之后的每一天都应该是蕴含勃勃生机…… 大概是迎着光的她的眼眸里碎星太璀璨,他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很久之前张衍揉她短发的样子…… 时杳杳看他忽然望着自己的头发,有些羞涩地伸手拢住,她的头发一直没有剪已经有些长,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长度刚刚到肩膀。 “我留长发……不好看?”她有些忐忑。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睛里都透出笑意:“很好看,以后就留长发吧。” 时杳杳点头,也跟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晚上吃过晚饭,队员们都聚在一起。 “后天就要比赛了,想想就好鸡冻啊!”江旭双手捂胸,露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周蕙冷声道。 “好紧张啊,后天咱们能赢吗?” “当然!我们每天训练排得比喵喵的运动内衣还紧!”张衍坏笑着道。 “那是因为缩水了!”喵喵脸都红了。 “好了好了!”时杳杳打断众人的笑闹,站起身来。 “我们经过这么一年的相处,也是彼此依靠的队友,几乎每天我除了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见得最多的就是你们了。今天就敞开心扉一次。”她正了正颜色,用一种极认真的口吻说,“能遇见你们,我觉得很幸运。我以前习惯了单打独斗,就真的以为一个人也很好,但是人是群体动物啊,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到一个团队,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一群人相互扶持向同一个目标前进的酸甜苦辣,真的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我很满足,遇见你们我才真正的算是走进了人群……” 房间里只有她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受到鼓舞,丁若莹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其实一直都很怕,很害怕自己不够优秀,很怕朋友觉得我寒酸,害怕在团队里拖了后腿……所以我只能更加加倍的努力,这个社会很现实,我已经落后了很大一批人,我奋力向前走直到能够赶上像陆晚嫦一样的人。”说到最后她还不忘损陆晚嫦一把。 其实她已经释然,相处了这么久,她对陆晚嫦藏在冷硬外表背后的侠骨柔情已经十分了解。而从前那些嫌隙,根本不算什么,都是半知半就的年纪,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摒除玻璃心上的那点白雾之后,丁若莹发现其实陆晚嫦口是心非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明明想要求关注,却嘴硬的装作满不在乎。 没什么还自艾自矣的,也许出生的方式不能选择,但是生活的方向,总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们会羡慕那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更多的人,但是终究还是要谨记自己的位置,脚踩在地上心才能妥帖。 “你羡慕我什么,”陆晚嫦笑了,笑得格外讽刺,“羡慕我有一个对我不闻不问、凡事都用金钱评定值得与否、把我当做商品一样待价而沽的父亲?还是羡慕我家里有个随时想要将我扫地出门,好取而代之等我父亲百年之后好继承他全部身家的后母?” 她说得认真:“我以为我什么都想第一,但是其实我只是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时杳杳想起很久之前,彦使楚说的那一番关于奢侈品的告白。 竟然一语成谶。 彦使楚听她说得毫不留情,但是他知道她掩藏在刻薄言语后伤痕累累的内心,其实她要的真不多,一个安稳的家可以供她休憩就够了。但是她却一直在漂泊,她用拒绝去掩盖失去的失落,她就是那种害怕失去于是就先说不要的人。 其实说到底陆晚嫦何尝不羡慕丁若莹,有一个那么善良时时刻刻为她着想的妈妈。 “直到和你们在一起,我才真正看到了我自己。”彦使楚轻声说,直到遇见你们,我才能够做一个健全的有人格的人。 “你们都说了,我也来说说我吧,”张衍一如往常咧开嘴,没心没肺,“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孩子,其实我知道,但是他们一直对我很好,即使我从小大大都不争气。” 他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时杳杳都被他惊呆了。 “他们搬来广州那一年我弟弟出生了,我说不愿意跟他们来是因为舍不得师妹,但是我也确实舍不得师妹。”张衍笑嘻嘻地冲时杳杳示好,时杳杳一脸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嫌弃样子,反而是萧林疏的眼神就像是山涧泉水,幽深沁凉。 “别看我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其实我也有害怕的,我怕失去这个家,怕有一天我在这个家却像是个局外人……” 大家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失去的东西,那些就是桎梏自己画地为牢的圈,别人进不来,自己不愿意出去。 “相比起来,我觉得我算好的。”萧林疏失笑,低声道。 “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张衍抬起头才发现他们神色的异常,特别是丁若莹一脸要哭了的样子,他岔开话题,“昨天他们告诉我,他们会来赛场看我比赛,我现在觉得充满动力!我们一定要加油!” “说得没错!我也告诉我爸妈了!他们都说让我好好比赛,拿个第一回家光宗耀祖!” “我妈也说她会在电视机前看直播!” “话说我们会上电视吧?” “这种全国级别的赛事,肯定会上啊!” …… 话题不知不觉地歪了楼,时杳杳看着大家一瞬间斗志满满,打从心底里开心起来。 就像禹教练说的——人要有信念,生活才有乐趣。 入夜时分,回到房间后的众人不约而同失了眠。 今天晚上的交心,好像是解开了彼此之间一直笼罩的薄纱,也像是卸下了在脸上一直戴着的假面具。 每个人都向着彼此更加迈进了一步,他们在那一刻开始真正的信任了作为队友的每一个人。 语言已经没有办法形容时杳杳此刻的心情,她觉得心上某一个地方忽然柔软了,又好像从内里更加坚固了,它仓皇的鼓动着,新鲜的血液在血管里跃跃欲试。 她想,也许人生之中总有角落被黑暗笼罩,但是在黑暗之中终究会有一个光芒,它有着太阳璀璨的柔暖,有着星辰固执的烁彩,有着翻山越岭而来的风席卷的一身清冽芳草香。 就像海上灯塔一般沉默而坚固的守望。 它鞭策你、鼓动你、呼唤你、指引你…… 让你心拥有为之澎湃跃动的源源不断的力量,枯瘦的手都能够笔挺得如同一枝刚强的白杨。 直到你用冰凉的胸膛装着一颗滚烫的心,将你的全身烘得就像是盛夏时分干燥的青草一样散发着泥土的芳香,他像是一艘船,载着你泅渡到属于自己的湾港。 而那段光与暗交界处晦暗不明的那条路,叫做成长。 4 “各位观众朋友们,欢迎进来到‘17届全明星啦啦队锦标赛’冠军赛的直播现场,经过预赛激烈角逐选出的队伍,将在今天比赛中产生一队全国冠军,成为全国第一的啦啦队……” 广播里解说员的播报慷慨激昂,前来观看的观众热情的欢呼充斥着整个体育馆。 后台里,时杳杳他们正在候场,他们抽中的上场数码是五号,时杳杳有些庆幸,在她看来上场越靠后,队员们反而会越煎熬,在看到别的队伍表演不管好不好都会产生一种对自我的怀疑,这无疑很消减士气,倒不如早早上场,把自己所要呈现的尽情的演绎完。她相信,他们的训练绝对值得这场比赛的冠军! “大家要有信心,我们排练了几百次了!放轻松,忘记看台上的观众忘记有人在给你们打分,就像我们在音乐广场,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我们只是向大家展示我们一年训练的成果!”时杳杳站在所有人中间,休息室外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说话,也正因为这样,她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不要越过界线,手脚要稳,注意配合,记得微笑!不要因为这件小事而别扣分!”她说着先笑开来。 “大家表现出好的状态,不允许出错,机会只此一次!我们可以的!” “我们可以的!”队员们跟着她嚎了一嗓子。 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敲开训练室的门:“你们准备一下,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上场了。” “好了,不要想太多!成败在此一举!” “大家把手伸过来!” 时杳杳将手垫在最下面,萧林疏将手叠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更多的手掌一张一张覆盖上来,“和衷共济!上下同欲者胜!” “一、二、三,加油!” “加油!” “fighting!” …… “现在上场的是秋澜市白鹿洞中学的队伍,相信看过预赛的朋友们都知道,这支队伍无疑是此次比赛的黑马队……” 伴随着解说看,体育馆里就像是沸腾了一样,铺天盖地的欢呼还有加油声中,队员们一边挥手打招呼,一边蹦蹦跳跳跑向了自己的站位。 “准备好!”金属质感的音乐响起,“let’s go!” 场上的表演主要分为两个部分,舞台前半部分的队员们进行翻腾和舞操,他们后面的队员主要是托举、抛接和金字塔。 禹教练站在一侧,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开场舞操,是一段“镜子舞”,男女一组面对面搭配,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的动作复刻,男生复制女生的柔美,还有女生copy男生的有硬朗,都有一种别样的反差萌…… 中间是两个男生的翻腾作为分割帘幕,后端的分主体则在观众的注意力都被前面分散的时候,搭建底座,开场的抛接动作不需要太复杂,两组托举配合前方舞操的手位动作,中间一组抛接的亮点则是在,尖子在腾空后会在空中凌空一字马搭配加油的手位动作。 他们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许多,从最开始连音乐鼓点节拍都踩不准,到现在全员整体一致,训练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队员都轮流喊节拍把嗓子喊哑过…… 还有现在这截舞操,三角队型前头的五个人是需要跪在地上向外翻滚劈叉,就像是烟花的火焰向外辐射,就这个动作,半个月下来这五个女孩的膝盖上全是血痂。 …… 但是好在,所有的努力,都不会被辜负。 这一天终于到了。 禹桦青环视热血沸腾的观众席,此刻场馆内响起“宝莱坞生死恋”的剪切音乐,带着特有的印度风情的唱腔,禹桦青不得不感叹张衍那个做音乐的朋友真的是天才,将摇滚和异域民谣衔接的这么天衣无缝。 场上现在上演的是男生将女生举起,围绕周身的旋转动作,结束动作时女生从男生手臂上翻下去着地,这段舞伴特技使得观众席上欢呼的浪潮有汹涌了起来。 禹桦青将目光投向裁判席,除了熊纪舒一脸阴郁,其他的裁判皆是一脸惊奇。 她心中竞技的热血再一次沸腾起来:熊纪舒,即使我再也没有办法拥抱竞技啦啦队的赛场,但是他们,每一个都是由我向你发起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