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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cription
内容简介
給相遇的那些貓咪,那些男友們,那些風花雪月、寂寞辛苦的日子, 腹黑的、悲傷的、遺憾的、溫暖的⋯⋯ 佐野洋子。 玫瑰是虛榮的化身,罌粟花像虛幻而引人同情的女人,百合的香氣是一種炫耀的低級香味。 風吹過的時候,世界又以嶄新的親密打開了,生與死都隨著風,或者說宛如風一樣被諒解了。世界和風一起,或者說宛如風一樣接受了我。 她的背影,把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徹底斬斷了。 這個背影清楚地顯示出,在她的意識裡,從這個瞬間起,我已經成為不需要的人。她沒有回頭看我。 至今,我依然覺得對不起阿清。年紀越大,越難原諒自己。我是個瘋子。只要還活著,只要對阿清說「不要」的我還在,我都是瘋子。 太大的窗戶,整面牆的巨大玻璃窗,那種企圖吞沒整個風景的意志,對我而言,不單純是風景,而是對世界的冒瀆。 「今後我仍會以各種羞恥,去填補被我遺忘的空白歲月」。 曾經癌末追逐韓星的佐野洋子,痛訴不喜歡母親的佐野洋子,大方陳述我可不這麼想的佐野洋子,以十四篇隨筆,回憶過往生活裡的貓咪們、那些相遇的人們、那些風花雪月,以及辛苦的孩提時代和留學生活⋯⋯。不同於熟悉的犀利,佐野洋子薄脆如紙的心思,對自我情感的省視,溫暖的、黑心的、虧欠的,毫不回避,凜凜然。不一樣的佐野洋子,獨一無二的行文風格,被日本讀者視為佐野洋子的創作原點,魅力十足。
佐野洋子(1938~2010) 出生於北京,日本武藏野美術大學設計系畢業,曾留學德國柏林造形大學學習石版畫。主要的繪本作品有《活了一百萬次的貓》、《老伯伯的雨傘》、《我的帽子》、 《熊爸爸》(榮獲日本繪本獎,小學館兒童出版文化獎),童話作品有《當我是妹妹的時候》等。此外散文集有《普通才偉大》、《沒有神也沒有佛》(小林秀雄 獎)、《不記得》、《靜子》、《無用的日子》、《我可不這麼想》,小說有《打開那個院子的門的時候》、《酷酷氏的結婚,奇奇夫人的幸福》等。
陳系美 文化大學中文系文藝創作組畢業,日本筑波大學地域研究所碩士,曾任空中大學日文講師、華視特約譯播,現為專職譯者。譯有《靜子》、《我可不這麼想》、《真夏 方程式》、《假面飯店》、《決算忠臣藏》、《藍,或另一種藍》、《寂寞東京鐵塔》、《禪在舉手投足間》、《從蝸牛食堂到挪威的森林》、《有人因你活著而幸 福嗎?》等書。
目录
花很美吧 風傳送的東西 降在陌生城市的雪 天降之物 因為人會說話 四方形的玻璃窗外 時光流逝 到頭來人會吃 遙遠的男朋友們 這種時候還笑 貓咪,請原諒我 黑心 虛構的故事 早晨醒來,隨風而去
文章试读
風傳送的東西 夏日黃昏,母親帶我們幾個小孩去散步。想不起來地點是哪裡。 樹林中,晚霞當空,樹木看起來紅紅的。對我而言,靜謐的樹林裡很無聊,但母親心情很好,就像個別人家的溫柔阿姨。 我跟在母親後頭走著。 涼爽柔和的風吹向我們。 忽然,母親說: 「啊,媽媽好幸福哦!」 我非常震驚,渾身不自在,甚至覺得毛骨悚然。因為通常母親的心情都很差,有事沒事就把小孩撂倒,被撂倒的我們翻著白眼,對母親突如其來的壞心情提心吊膽。當年還是小孩的我們,對於母親心情不好的原因,也感到過意不去。那時,我不知道「幸福」是什麼,也會沒想過要幸福。 當母親突然拿出不曉得收在哪裡的溫柔聲音,說:「啊,媽媽好幸福哦!」當下,我明白了母親通常並不幸福。 我東張西望環顧著四周。晚霞映照的安靜樹林裡,不時吹來涼風。 我非常不安,覺得母親的幸福,只存在於此刻的樹林裡,時間何等短暫,轉眼就要過去了。 我焦急地想要和母親感受同樣的幸福。但,無論如何都感覺像在自己的圖畫紙上,臨摹兒童著色本裡的女孩,卻怎麼也畫不像一樣。 如今,我仍然認為,當時的樹林裡,若沒有溫柔的風不停的吹著,母親一定不會感到幸福。 * 電影《去年在馬倫巴》,是一部極具藝術性很難懂的電影。 在一座貴族的城堡中,意味深長的男人和女人,帶著意味深長的眼神,極端少言寡語,慢條斯理地走著。 然而讓我非常驚訝的是,貴族城堡庭院裡的樹。那些庭院裡的樹,很像數學老師拿給我們看的圓錐或球體模型,用白石膏做的形狀。很多尖銳三角形的樹木,筆直地並排在庭院裡。網球般的圓形樹木,沐浴在月光裡。 意味深長的男人與女人,慢條斯理地走在三角錐和圓球之間。 歐洲的春天,一天就來了。 那一天,整條街變成黃色。番紅花忽然像黃色火焰般綻放。巴士站的小廣場,出現猶如用圓規和直尺畫作的的花壇。 就像用鮮豔毛氈縫製的被褥,或像顏料塗抹出來的一樣。 我不禁要想,那風怎麼辦? 面對開得如此密密麻麻的花,風要如何和它們往來? 我知道日本的插花(生け花),不是讓花活(生)下去,而是「生風」。 連貧困長屋院子的盆栽牽牛花,風都不停的吹著。 我在柏林的巴士站花壇前,想起了《去年在馬倫巴》的三角形和圓形樹木。風怎麼辦呢?原本應該吹過樹枝與樹枝之間的風,遭到被剪成石膏般的三角錐物強烈拒絕。 風怎麼辦呢? * 從波隆那的市街往郊外山頂走,有著長長的階梯。 沒完沒了的長階梯,有著屋頂,兩旁的牆壁宛如修道院的走廊挖空成拱形。 山頂有座教堂。 酷暑的大熱天,我獨自一人爬著階梯。不管怎麼爬,蜿蜒起伏的階梯似乎永無止境。 即使過了很久我都無法習慣旅行,到了新的城市,完全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去哪裡好。於是向飯店要了觀光地圖,前往畫有大插圖標幟的名勝古蹟,像是在履行義務似的,接下來彷彿只能大為震驚,讚嘆不已。 其實我既不震驚,也沒有讚嘆。我常常在知名的大教堂前發愣,為自己怎麼會在這裡感到不可思議。 眼前的階梯實在太長了,我都忘記是為了去教堂才爬階梯,倒像只是為了爬階梯而走路。 途中沒有遇到半個人。 有著拱形柱子的階梯綿延不斷。 我蹲下來休息。 盛夏的正午,寂靜無聲,熱死了。 忽然有一根羽毛,輕飄飄地從我面前飛過。 然後清涼的風陣陣吹了過來。 這時,我突然諒解了。諒解了什麼,不知道。 閃閃發亮的樹葉、璀璨耀眼的太陽,有土,有雞,還有我在這裡,剎那間,我懂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心想。 原來是這樣,到底是怎樣?其實也不清楚。只是覺得風吹過的當下,世界又以嶄新的親密打開了,生與死都隨著風,或者說宛如風一樣被諒解了。世界和風一起,或者說宛如風一樣接受了我。 * 我去過西班牙海岸某個古老的城堡遺跡。那是個爽朗的盛夏。 城堡遺跡從海裡矗立而起,長長的石頭階梯很多地方都崩塌了,就這樣蜿蜒地通向城堡。這座坍塌了一半的城堡,有著鑿空砌石的窗戶,看得見四方形的海。 不久之前來了一對年輕戀人坐在半山腰,緊緊地抱在一起。爬山的觀光客得閃開他們才能繼續往上。儘管如此,他們依然動也不動。 我不看海也不去探險城堡了,一直看著這兩人。 仔細一看,他們都很年輕。女生是個黑人,穿著豔紫色連身裙。她將黑色修長的腿伸在石階上,纖細姣好的手插進男生的頭髮裡。男生將臉埋在她鬈曲豐厚的頭髮裡,白色的手臂用力緊抱她的身體。 他們宛如就要被拆開似的拚命抵抗。